孙自有儿孙福,你这把年纪也该放下了。”
放下倒是不难,崔善净本就不是弄权之人,便道:“正是如此。”又看向元容道:“九娘跟郡主说好了要去她那个女学可是?什么时候开学?”
元容算了算日子道:“原是说的月中,郡主的意思是准备好了再发帖子。”
原先荣祥郡主只是打算弄几个小娘子陪自家闺女读书而已,却不想因为圣人的插手,倒是闹大了,便打定主意要好好准备,原先没有说定日子,就是担心赶不及,万一到时候没弄好,不光丢了自己的面子,连圣人的面子也要受损。
“不过前些时候,我听郡主的意思,应该是准备的挺顺利。”这样一来,恐怕日期也不会有很大改变。
崔善净唔了一声,便道:“九娘喜欢热闹?你们那个女学,听说人很不少。”还好多权贵之家出来的小娘子。
元容笑着点点头:“是呢,听说郡主把隐居的祝夫人都给请了出山。”这位祝夫人可不是旁人,若是前朝不败的话,她如今也该是个郡主娘娘了,乃是个大名鼎鼎的才女,又是终生未嫁,是以圣人倒是不曾为难她。
崔善净眼神一闪,但也没再说什么,反而是叫了崔谦之到书房去说话,剩下一屋子女眷。然后卢氏便说乏了,打发了众人出来。
元容跟着元熙往观澜苑走,心里却惦记着去书房的那两人。不知道为何,元容总觉得崔善净应该是有未竟之言,但因为某个原因不好出口,便叫了崔谦之单独说。元容心里好奇,便悄悄分了一缕精神力跟去,打算听壁角。
而此时,崔善净带着崔谦之到了书房,又有婢子上了茶,退出去关上门,才道:“之前有崔氏天同东宫联姻的传闻,你可知道?”
崔谦之以为崔善净叫他来,是要解释辞官的缘由,却不想他开头竟是提到这个,眉头不由得一皱,道:“儿知道。只是这风声不是已经过去了?”
说心里话,嫁到东宫做郡王妃确实是风光,但内里却不一定比得上嫁到世家勋贵好,在他而言,闺女日子过的舒坦才是最重要的,诰命什么,有也好没有也罢,崔氏女从不怕被人小瞧。何况那萧二郎他是见过的,那样的脾气,哪里配得上他家九娘?
却不想听崔善净道:“那赐婚之事你也知道了?”
因为是才发生的事情,崔谦之又是才到京城,忙碌之下竟是无心去听八卦,闻言先是一惊,而后便沉声问道:“是哪家?”
“成国公陈氏女。”崔善净道,“你可想到什么?”
崔谦之眼睛微微一眯。他性子疏朗,喜欢风光霁月,素来讨厌勾心斗角那一套,但他既是在崔家长大,又拜入大儒门下,如何会对这些陌生?他不喜欢,并不代表不懂。
“圣人的身体不好了?”
太子不比秦王,秦王因外出征战,手下颇有些能人,秦王护卫那是天下闻名的精锐之兵,而太子呢,他素来是坐镇后方主持后勤,纵得文官拥戴,可手上力量并不强。
而圣人为嫡长孙选的正妻乃是卢氏嫡女,其父亦是当世名士,名声显赫,但不管如何,却也是文人,虽然有声望,但没有兵!如今圣人给萧承训娶了勋贵之家的女儿,为的不就是成国公在军中的威望!
原先圣人身子健朗时,对太子纵然不说打压,也是有几分忌惮的,并不喜太子接触将帅,而如今却……
“可是因为正旦的刺杀?”崔谦之道。
正旦日那一场刺杀案已经惊动天下,哪个官场人士会不关注?也是因此,崔谦之才会急匆匆赶回长安,任谁看到自家阿爹被皇城司盯上能不着急?崔璋之兄弟也任职在外轻易不能动,也都急急打发了人来问。
崔善净道:“圣人确实是只伤了肩膀,但你别忘了,圣人已经多大年纪了?他此刻为太子做打算,恐怕也有希望太子投桃报李的意思。毕竟,凤仪殿那位还年轻,十二郎也还未长成呐。”
依圣人对平妃的疼宠,还有平妃素日的嚣张行为,也难怪圣人会惦记着,这是想要太子感念老父一番心思,将来不要为难平妃和幼弟?
“那……”崔谦之心里想了想,可还是没想到这跟父亲辞官有何关联。或者说,这跟崔家有何关联?
却听崔善净道:“你莫忘了宫里还有你妹妹,此刻圣人干脆的下旨赐婚,也是断了我们同东宫联姻的心思,这也是圣人对我们家的敲打。既然如此,那我自然要叫圣人放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