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眨眼睛,轻声道:“我记得……你家里娘子快生了罢?稳婆可请好了?不太要紧的事你尽可交给别人去办,有功夫多陪陪你母亲子罢,那可是你老秦家的大功臣。”裴宁说着说着,便不由得笑了。
说道家里妻子,青年忽的有些赧然,不过对裴宁的心意还是很受用,只道:“多谢主上关切。”
知道这人是个素来不多话的性子,便是心里感动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裴宁也没法强求,便只摆了摆手道:“你去忙罢。”
待人走后,裴宁静静站了一会,便扬声道:“子均。”话音才落便有一个俊俏少年悄悄出现在裴宁身后,恭声道:“九郎有何吩咐?”
裴宁俯身拾起被他剪掉的花枝,看似漫不经心的模样问道:“最近京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什么?名叫子均的少年先是怔愣,而后便回过神来,细细思索了一回,才道:“许是子均疏忽了,倒是并未有发现什么特别,虽然城中多了一些生面孔,但也并未有异常动作。”
要过年了,这长安多出一些生面孔来也是正常罢?子均默默的想着,却未料听得裴宁一声冷哼,却叫子均忽然有些背后发凉,再看裴宁时,他却已经恢复了先前那般云淡风轻的神态,而后随手将手中花枝折断。
咔嚓一声。
裴宁打开窗子,然后将手中的断枝给扔了出去,才回身淡淡道:“也罢,其他人如何,与我何干?”
子均闻言只是见头又埋得更低了些,纵然跟随裴宁有些日子了,此时听闻这冷淡的话语也仍旧忍不住心寒了一下,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裴九郎会是如此本性?至少那些倾心于裴九郎的女子是不会想要知道的。
作为裴宁的身边人,子均对裴宁的行事作风可谓是了解的很,无关紧要的时候,他便是那个风流儒雅气度非凡的裴家公子,他可以体贴你纵容你,可一旦触到了逆鳞……
就是可怜了未来的夫人。曾经见到裴宁如何对待那些生出异心的女子后,子均就知道自家主上纵然怜香惜玉,可也是会翻脸不认人的。嫁给裴宁这样的人,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了。
只可惜裴宁没有读心术,不知道子均的想法,不然恐怕得先把这小家伙给揍成猪头。
大雪在过午的时候便停了,天气渐渐清朗起来,却却越发的冷了,偶尔有风吹到脸上,便凛冽如刀割一般,元容从小憩中醒来,便听见窗户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屋中安静的过分,元容不由得坐起身喊人。阿江很快就进来了,只是面色却有些古怪。
不过元容还是等到阿江给她打理好仪容,才开口询问:“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正说着,便听见外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却是阿月从外头进来,一看元容醒了,便道:“九娘,还真叫你猜着了!”
不等元容开口,阿月便噼里啪啦的说了出来:“那个蕙娘还真的来了!而且不止她自己,还带着一个年轻郎君,说是他表兄呢,生的倒是人模狗样的,可那双眼睛就跟狼似的,叫人看了就不舒服。”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亏得九娘已经醒了,不然我非得把你撵出去。”阿江道。
阿月的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平日总算是有规矩,元容也不怎么苛责她,倒是纵的她越发活泼了起来,闻言便崛起了嘴,只是还不敢跟阿江顶嘴,只道:“我这不是一时激动……”
“这消息不是先前就知道了,你现在才激动?”阿江好气又好笑道。
元容也跟着笑了:“有什么好激动的?有阿婆坐镇家里,怕她什么?放心罢,阿婆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还能应付不了一个小娘子?倒是她带来的那人……可知道是什么人?”
阿月摇头:“说是姓奉,但是婢子从未听说长安有这个姓大户人家。也许因为此次渊源,前来攀附崔氏的?”说着又一拍手,道:“对了,叫阿江一打岔把我要说的话给忘了,婢子是要说,方才有春山堂的婢子过来传话,说那蕙娘想要见九娘,说是当面致谢!”
致谢?元容眨了眨眼,她真的不知道捎带一程有什么需要这样郑重其事的感谢的,说对方没有企图谁信啊?但卢氏竟然没有反驳回去,反而遣人过来叫她就比较奇怪了,难道对方竟是说服了卢氏不成?那可真是好口才了。
“也不知道他们准备了什么样的谢礼,值不值得我亲自去一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