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到主子头上的婢子,便是想九娘这等年纪尚小的小娘子,也没有敢不当她是主子的。当然了,也有胆大包天的婢子,不想安稳过日子的,下场就不用说了。
“胡说什么!”阿江低声呵斥了一句,又偷偷瞧了元容一眼,见她没有生气才放心下来,道:“好歹是客,莫要背后说人是非。”
元容没有吭声。虽然她心里想的和阿月说的差不多,但阿江说的才是正经道理,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但说出来就是失礼了。
阿月撅了撅嘴巴,没有反驳,而是掀起窗口帘子瞧了瞧站在一起的那主仆俩,不知道阿碧说了什么,就见蕙娘低着头一副又羞涩又心虚的模样,而阿碧则在一旁有些气急败坏,只是当她无意间抬头看见阿月正在瞧她时,才蓦的收敛了表情,转过头去拉着蕙娘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哎,你说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谋算!”阿月悄悄的拐了阿江一胳膊肘。
阿江本没有特别注意,但叫阿月一提也忍不住有些狐疑起来,便多看了几眼,却发现那阿碧似乎偷偷塞了给蕙娘什么东西,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般走开了。
“一定有问题。”阿江和阿月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接着便暗下决心要仔细盯着那蕙娘,省的她作出什么叫人后悔的事来。
“九娘,不是婢子无礼,但那蕙娘主仆真的不对劲,怕是有什么企图。”阿月欲言又止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了,拼着叫九娘责怪,她也不能叫一个存心不良的人接近九娘!
瞧着两人那严肃的表情,元容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我晓得。”
在她改变主意邀请蕙娘上车时就已经心有戒备了,就是方才,她也一直在暗地里注意着呢,那主仆两个说的话她也都听见了,不得不说,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后,元容倒是还松了口气。若是那怎么看都毫无破绽的,才会叫她更加警惕。
毕竟……赌她的善心,这赢的几率并不多么大。
不过却不能跟两个婢子说,元容也只能板着脸点头,然后由着她们跟防贼似的齐齐盯着蕙娘了。
不多时,便听见崔元珩过来道:“九娘,前面已经可以走了。”待阿江撩起帘子时,才发现车里似乎少了个人,头一扭,便发现了站在马车后面的主仆俩,顿时眉头一皱。
到底有什么好说的啊,难道害怕他们把蕙娘拐去卖了不成?当下便有些没好气的道:“阿江去叫人罢,我懒得同她们说话。”他可是怕了那动不动就眼泪汪汪的女子了,还有那个一点规矩都没有奴婢,真是见了就手痒痒。
于是阿江便去叫人了,不一会儿就带着蕙娘回来,蕙娘面上还有着红晕,见了元容便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对不住,是阿碧实在不放心我,怕我说错话,才多嘱咐了几句。”
“无妨。”元容微笑着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只抱着手炉闭目养神起来,而阿江则是和阿月交换了个眼神,而后便轮流盯着蕙娘起来。而蕙娘见马车中气氛似乎有些沉寂,又不好打扰元容,便抱着包袱倚在马车壁上,也闭上了眼睛。
雪越来越大,车辙也越来越深,崔元珩不由得抬手紧了紧衣领,叹了口气,而后便又吩咐大家加速赶路,省的雪厚了影响道路,万一再出现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但怕什么来什么,才走了一会儿,崔元珩就看见探路的从人面色凝重的回来了:“七郎君,前面有人死在了雪地里,周围还有些杂乱的脚印,以及马蹄印。”
崔元珩心里咯噔一声,正好郑琳上前来,便也听见了,当即面色一变道:“是谋财害命?”
却见那从人摇头道:“那人穿的很是寻常,可不像是有多少钱财的人。且,若是有钱的富户,这样天气下哪里会独自出外?”这么一想,倒更像是杀人灭口了!
却听崔元珩沉声道:“郑十一郎留下罢,我去看看。”见郑琳点头,崔元珩便一夹马腹,催马去了。
从人所指的尸体并非是在道路中央,而是在道旁的丛林里,但似乎凶手并未认真处理尸体,而是随意一扔,亏得如今是大雪的天气,估计很快就能被雪给盖住了,一时半会的很难被人发现。若非是那从人闻到了血气,估计也会忽略过去。
“七郎君,怎么办?”
崔元珩略一沉吟,而后便做了决定:“看他身上还有没有旁的东西,然后挖个坑埋了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