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有太医日常请脉问安,若是什么大病怎会看不出来?倒是叫大家担心了一场,却是我的不是了。”
又暗暗用力将手腕从张婕妤手中挣脱出来,去抓圣人的手臂道:“妾只是担心十二郎不懂事,情急之下说出什么无礼的话,还请圣人念在他也是一片孝心的份上,饶他这一回,往后妾一定好好教导他。”
圣人眼神闪了闪,道:“你就只想求这个?”
平妃还不知道圣人已经认定她是装病,心里在怪罪她恃宠而骄了,只是她这样放低姿态一哀求,又求得不是什么大事,反而叫圣人已经冷了的心又热回来一些,心想平妃为了儿子,倒是一片慈母之心了。
口气便放软了些,面色也好看了:“朕能跟自己的儿子气什么?只是十二郎也不小了,你须得好生教导他懂事知礼才行,都是景平九年出生的,你看看崔九娘,多么行止有度!”说完,便看见平妃面色一白。
圣人这才想着自己说话重了些,只是他嘱咐慧妃召见人来是为了以示恩宠的,哪里会想到闹这一出?外臣之女无错却被欺负,这传出去能是什么好名声?便又道:“你之后记得让十二郎跟崔家赔个不是!”
平妃心里是不愿意的,她的儿子贵为皇子,如何要跟一个外臣去赔不是?欺负她还是看得起她呢!但是又不敢跟圣人硬顶,只好糊弄着应了,心中却想过后赐些东西便算完了,叫她儿子去赔不是,门都没有。
而圣人却没看出来平妃口不对心,只道:“你后休息罢,朕明天再来看你。”平妃没事了,圣人才想起含光殿那被自己晾下的一摊子人,便起身要走。
张婕妤忙起身跟着,却未料平妃幽幽道:“妹妹这是急着做什么去?不是来看我的吗?”随后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圣人有事我是不敢耽误的,可是妹妹怎么也急着走呢?看来我这个病秧子是不如圣人魅力大……”
一番话说得张婕妤心里顿时一哆嗦,忙笑道:“姐姐何出此言?妹妹是个闲人,哪里是急着做什么去,这不是想着姐姐既然身子不爽,正该好好休息,我在这不是打扰了姐姐?”
平妃勾了勾嘴唇没再扯着张婕妤说什么,只道是恭送圣人。而圣人却是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看两个妃子,只对平妃道好好休息,便没再搭理张婕妤,转身出了门往含光殿去了。
身后的中官忙跟着松了口气,这娘娘们无时无刻不在争宠的本事实在是叫人心里紧张,只是才走了几步,就听见圣人道:“平妃说的不错,张婕妤方才倒不像是去探平妃病,而是去探朕的。”
再想想十二郎的话,虽然无礼了些,却细想来却并非是假话,张婕妤着急忙慌的来探病,却在外头跟他说了好一会儿话呢,却不见她过问平妃的病情,这样一看,她对平妃的担心不过是浮于表面罢了,还让自己为了维护她而出言呵斥了十二郎。
想到这儿,圣人才终于想开道:“张婕妤,是在趁着平妃病的时候跟朕卖好。”心里却有些不悦,想着平妃往日没少给张婕妤说好话,这张婕妤此举却是显得心性凉薄了些。
却说慧妃和长乐公主一行,因平妃要跟慧妃分庭抗礼的缘故,特意选了离含光殿有些距离的凤仪殿,中间确实有些距离,又体贴元容腿短走得慢,这会儿才刚刚看到凤仪殿的飞檐,岂料转个角竟然跟圣人碰了正着。
“圣人怎的这样快就——”慧妃先上去一礼,诧异道:“可是平妃没什么大碍?”见圣人不置可否,便掩口而笑道:“是了,这太医们惯常请脉的,却不曾听说平妃有什么病,她一向身子康健的。”
圣人闻言便脚下一顿,道:“慧妃的意思是?”
慧妃见圣人面色未有异常,便大着胆子试探道:“妾是觉得,平妃没来由的晕倒有些奇怪罢了,毕竟妾蒙圣人青眼掌管宫务,若是平妃身有疾却不知,也是失职了。”顿了顿,又补上一句道:“说来也是平妃恰好晕倒在圣人跟前,要不然妾也要惊慌失措了。”
却未料圣人嗤笑一声道:“慧妃的意思是平妃装晕了?”说着便有些烦躁的挥挥手,他知道平妃受宠会有人看不惯,可是怎的连本分的慧妃也要来给她上眼药?
却听得长乐公主娇笑一声,上前去挽住了圣人的胳膊,岔开了话题道:“阿爹,既然平妃无碍了,阿爹便陪我们走走如何?近来阿爹总是忙着,长乐都好多日未见到阿爹了。还有九娘,方才九娘可是被阿爹吓到了呢,阿爹要怎么赔人家?”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