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娘子就算了,崔元珩必须不能饶过啊,于是两人又开练。
元容眨了眨眼睛,便回头对着阿元叹了口气道:“不管他们啦,阿元可知晓到何处去寻我阿兄?”
想来他们一帮人又打马球又叠罗汉,便是占了便宜的身上也不可能一尘不染了,别管这些公子哥内里是不是一包草,但都还挺注重外在的,本来出身就够世家们说事了,再不修边幅,可不是被群嘲的节奏?
必然是找了个地儿拾掇自己去了,元容想着崔元靖的衣裳还在马车上,便叫阿江去拿。
不意阿元却道:“虽然奴婢是知晓小郎君们在哪儿,可是那地方却不适合小娘子去呢,不若我们在外面略等一等?至于衣裳,小娘子放心便是,郡主想着小郎君必然要闹,早有备下的了。”
元容一想也是,若是大家都一样,就崔元靖特殊,反而不好,大不了等回去的时候叫阿兄在马车上换一换,不过是外衫而已,费不了什么功夫。
便跟阿元站在了楼下的大堂里等候。
此时太阳已经老高了,元容略抬了抬头,便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影子,见影子又短又小,便一时兴起,跳着去踩着玩儿。却不意一个转身的功夫,就撞上了人。
而阿元方才有些走神儿,竟是没有来得及招呼元容,这会子见两个人撞在一起了,便忙上来扶住元容。
至于那女子,却是后退了两步便站住了。
“实在是对不住,是我方才冒失了。”元容嘴里说着抱歉的话,却是手脚麻利的爬了起来,便扭头去看被自己撞到的女子。
方才她只一眼瞥见了女子的鞋,那是织锦缎绣成的绣花小鞋,上头用红绿宝石点缀做了花叶,比她穿的翘头履还要贵重些,显见这女子身份必然不低,而外面的罩衣轻薄爽滑,几可透明,这样的料子又岂是寻常人家穿得起的?
然则这抬头一瞧,却是叫元容一下子愣住了,面前这张脸带着几分熟悉又有几分陌生,波澜不惊的面上微带笑意,露出的皓腕上带着玉石手钏,胸前挂着一块婴儿巴掌大小的平安无事白玉牌。
元容张了张口,却未发出声音来,反而是旁边的阿元仓惶行礼道:“奴婢见过公主,公主万安。”又悄悄的给元容递了个眼神儿。
“免礼。”女子眼神落到元容身上,倒是颇有几分兴致道:“你是何人?见了我怎的不行礼?”
元容闻言不由得做了个深呼吸,果然,面前这一个不是旁人,就是她曾经服侍了十几年的长乐公主!只是她见到长乐公主的时候,她已经嫁为人妇,贵气而端庄,而眼前的长乐公主,梳着少女的发髻,显然还是云英未嫁。
“公主。”元容努力抿着唇,生怕自己露出了不妥来,然而再怎样掩饰,却仍旧能听得出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长乐公主于她,是主人亦是恩人,虽然因为出身的关系,长乐公主不可能待她如姐妹,但亦是不薄了,纵然是身为奴婢,可长久相处的情分不是假的,若非长乐公主将她从旧主身边带了出来,她也许会默默无闻的死在某个人的后院里。
从重生到现在,纵然她偶尔会想到长乐公主,但因为彼此距离太过遥远,也并不曾想到过,她们的重逢会是在此时此地,此种情形。这让她一时有些哽咽,然而此时的长乐公主,却已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啊。
长乐公主有些诧异的看着低下头去的小女娃,听着她的声音,还道她是害怕了,便笑道:“无需害怕,我不怪你便是了。”
“谢谢公主宽宏。”元容这才终于掩饰好情绪,抬头对着长乐公主露出来一个略有勉强的笑容,接着便退到了一旁,道:“公主请。”
长乐公主并没有想到元容的行为是想让她快走,反而对她能很快镇定下来感到有趣,便道:“你还未回答我,你是谁家的小娘子?你在这儿作甚?”接着便围着元容转了一圈儿,道:“我今日乃是一时兴起才出得宫,你总不会是在此等我的罢?”
阿元见元容还抿着唇,便硬着头皮道:“回公主是,小娘子是崔侍郎家的九娘,乃是随着崔家郎君到此玩耍的。因诸位小郎君刚刚打完一场马球,奴婢便陪着小娘子在此等候。”
“哦?”长乐公主眼睛一亮,道:“都是有谁下场了?”接着又抚掌道:“既然是在此处,那定然是少不了程二郎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