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个酒鬼无赖的爹,那么个泼辣不讲理的娘,再加上游手好闲的儿子,谁嫁谁倒霉。赵氏无奈的摇头,明明小春那丫头精明的很,怎么这个堂姐就这么糊涂呢。
这两天来,基本上邻居们都有来旁敲侧击过春家的反应,可看那意思,春家似乎是要翻脸的样子。可不是么,这么一门亲事搁谁身上都膈应,春家跟肖家都吵过多少次了打过多少次了,那个含熙还是春心的堂姐呢,竟然为了要嫁给肖天福连春心的亲娘她的堂婶子都给气病了,春家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怪。
况且,自己堂姐嫁给了春晖街乃至整个利州城里都出名的废人,这话说出去丢人呐。
一大清早,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便将所有人都惊醒了。
兰悠萝阴沉了脸,将被吓醒大哭的儿子塞给春心,披了件衣裳起身出门了。
“小风不哭,乖哈,你母亲一会儿就回来。”春心贴着小春风的脸蛋亲了又亲,冷笑着等着隔壁的动静。
过不一会儿,鞭炮声戛然而止。
“你个死鬼怎么买的炮竹,还没响完呢就停了!”
“我怎么知道!妈的,何三儿又坑我!”
“赶紧再点上去!”
可半柱香时间过去了,连小春风都重新睡过去了,那鞭炮声还是没响起来。
也来不及响了,送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巷子口,毕竟新娘子没嫁妆,只是从隔壁那条街接过来而已,哪怕是再怎么磨蹭也用不了一个时辰的工夫。
唢呐声渐渐响起,靠在门边盯着的兰悠萝一挑眉,食指一弹,那唢呐顿时哑了。
“嫂子,你省着点,我还想吃花生米呢。”春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挨了过来,看看兰悠萝手里那小半碗花生米,心疼的直叹气,“你也不看看他们那一家子加在一起值一把花生米么。”
“知道了,屋里还有一碗呢。”兰悠萝白了春心一眼,这丫头怎么现在越来越抠了。
张梅花是快气炸了,今天怎么就这么不顺,鞭炮鞭炮放不响,唢呐唢呐吹不响。随便抬头看了下,她一眼就瞧见了春家那姑嫂俩站在门边看热闹呢。
我说怎么这么倒霉,都是这两个贱丫头一身贱气给带累的!
对此,春心必须要表示委屈,真正动手的人是兰悠萝不是我啊。
新娘子已经被喜婆给扶下了轿,含熙身材苗条,虽然蒙着盖头看不清脸面,但那一身红衣衬得她身姿窈窕动人,也让看热闹的人纷纷不解,怎么好好一朵鲜花,就非要往牛粪上插呢——还是不能肥地用的烂牛粪。
不得不说,好歹肖天福也是念过几年学堂的,虽说没学到什么本事,可还有那么一两个臭味相投的同窗肯赏脸来参加婚礼,再加上碍于面子不得不露面的邻居们和肖四的一帮狐朋狗友,总算是没彻底冷场。
当然,鞭炮还是点不着。
“嘿嘿,说不准是老天爷看他们家儿子根本不顶事儿,所以就故意……”
“嘿嘿嘿嘿……”
但也有人纳闷了,新娘子是来了,可怎么就没见新娘的娘家人?
这问题一问出口,立刻就有消息灵通的人悄悄儿解释了。
谁说娘家人不在?旁边那姓春的人家就是!就是那个在吉庆街上开春字号的春小掌柜家。好人家谁肯跟肖家结亲啊,那春小掌柜还得喊新娘子一声堂姐呢。可他们怎么拦都没戏,新娘子鬼迷心窍了非要嫁去肖家,为着这个把春小掌柜她娘都给气病了,啧啧……再说这新娘子,你怕是没听说吧,这新娘子家啊也真不是个东西……
某位大师的名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春心的名言:有热闹的地方,就有八卦。
这种场合向来是八卦消息的集中传播地,凡是爱凑热闹的,有几个不爱打听热闹的?三打听两打听,春家跟肖家的旧事,连带着新娘子跟春家的渊源,那是一点都不剩的被挤出来了。
况且,想要趁机踩肖家一脚的人可不少——这街上的商贩,没被张梅花占过便宜的可不多。
等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后,不知道肖家跟春家纠纷,不知道含熙底细的人只剩下不记事儿的老糊涂和眼盲耳聋的残障人士了。
“小春,一会儿你先去,我把小风送婉仪那里去,省的闹哄哄的吵得他睡都睡不着。”兰悠萝看了眼从来到就一直在吵嚷的肖四的那帮狐朋狗友,虽说她断了鞭炮堵了唢呐,可今天人这么多,怎么也不可能真正消停下来的,等下她还要盯着含熙那死丫头呢。
春心点点头,眼神却是阴冷的看向了肖天福。
要不是有嘉禾护着她,说不准她真要吃了这王八蛋的亏。你恨我废了你?废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