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纪还小,就操劳着一个茶铺,还要忙着制茶,可觉得累?”白世锦心情显然极好,脸上带着笑意,声音也较平时少了些沙哑。此刻,他关心起了落银的生活来。
“不算累。”落银摇着头,为了能让白世锦放心,她又补道:“我也算是一个极能偷闲的人,若非必须我来经手的事情,我一概都会丢给铺子里的茶师和伙计来做。”
“哈哈……”白世锦被她的口气逗笑,是觉得身心都无比的舒畅。
一侧跟着他来的车夫,也是过了半百的年纪,在白世锦身边伺候了大半辈子,眼下见白世锦难得的如此开心,便也跟着笑。
“白老爷若是觉得这枇杷冰糖茶有些用处,便让府上的丫鬟煮给您喝。”落银后又交待了一句,“切记一定要把枇杷叶上的毛刷下去再煮。”
“好——”白世锦点着头。
车夫在一旁也暗暗的记了下来,怕白世锦记性不好到时候给忘了。
一老一小的两个人在这边儿聊得正在兴头上的时候,白世锦忽听得有脚步声接近了客厅,便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过去,脸上还挂着满满的笑意。
……
白世锦先是疑惑了一瞬,而后认清了来人,脸色顿时变成了震惊,其中还交杂着惊喜,原本松弛的眼睛此刻瞪得很大,眼中波动犹如翻涌不息的潮浪。
然而叶六郎,对上了白世锦的目光之后,却是僵在了原处,一步都提不起来了。
他对白世锦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六年前。
犹记得清楚,那个时候的白世锦,身材伟岸意气风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冷峻而又磅礴的气势,那种气势。一半是源于天生,一半则是在沙场上征战多年磨砺而来,无人能及。彼时,白世锦不管何时何地总爱板着一张冷脸。鲜少能见得着他笑,至少叶六郎,就不曾见过。
而眼前这个身材枯槁的老人,却是慈眉善目,一头银白的头发凸显了他的苍老,满是皱纹的一张脸,依稀还可寻见几丝坚冷,但却也看不仔细了。
十六年的时间,能使一个人转变如此之大,想必不全是因为时间无情的雕刻。
叶六郎知道。白世锦如此,定然是跟白莺歌的离开有莫大的联系。
因此,一时间,他更是愧疚的无地自容。
“你……”最终还是白世锦颤巍巍地开了口,“叶流云——”
“是……”叶六郎欲言又止。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而后,大步走到了白世锦面前,二话不说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岳父……流云对不起您老人家!”
这声岳父,他很多年前也曾经喊过一次,但那个时候却换得了白世锦的黑脸。说一辈子都不会承认他这个女婿。
而今,白世锦却顾不得这些,他现在满心都是喜悦和期盼,“快起来快起来……”
多年前对叶六郎的那些成见,经过时间的洗刷早已不见了踪影,虽然还会埋怨他将白莺歌带走。但更多的是盼着二人能够回来,他想了很多次,只要叶六郎和白莺歌能回来,他再也不会有半分意见。
回来就好!
甚至,都顾不得去质问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来。
不管他是当年与雍亲王几乎齐名的大将军。还是现在声名稳固的国公大人,然而他作为一个父亲,却也只有这么一个简单到近乎卑微的心愿。
叶六郎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听从的站了起来。
白世锦也在车夫的搀扶下自椅上起了身,因为过于激动的缘故,整个人都颤抖着,几乎是有些失态地伸出双手抓住了叶六郎的两只胳膊,问道:“莺歌呢?快,快让她出来见我……”
叶六郎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不忍地将头别到了一侧。
落银的情绪也跟着变得凝重了起来。
“你说话啊!”白世锦似乎料到了什么,忽然想起之前让人查落银的背景的时候,告知叶六郎家中是有一位妻子,但外貌和性格都相差极远。一时间,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
“岳父……莺歌,莺歌她……”叶六郎的情绪也是起伏到了一个极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意,觉察到抓住自己的老人的手攥的死死的力度,他一时间心如刀剐。
“莺歌到底怎么了!”白世锦蓦然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吼着出声。
叶六郎强忍着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颤抖不已地说道:“莺歌她早在十六年前生下落银的时候……就已经……已经不在了……”
轰!
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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