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的好几次,终于忍不住起了身,往洗漱间里去。
“怎么不睡了?”李一南再一次的出现在她身后,如果不是故意加重的脚步,韩优雅根本不会知道有人进来。
“我忘了洗漱。”这句是事实。韩优雅微微笑笑,也不管他倚在门框抱怀看,自顾自的刷牙洗脸,最后大肆肆的闭了门,坐去马桶上,开着换风。
目光盯着不远处的淋浴区。
李一南刚是洗了战斗澡,方才注意着,头发上还带着半干的水汽,现今如果要证明薛婉琴说的是事实,那最直接的就是DNA。
好不容易在地上捡起几根碎发,为了不让人怀疑,专门丢进了浴缸里,等明天一早李一南一走,自己就可以去做比对。
一切做好,又再度的洗了手,出门,掠过那个男人的身边,回了被窝,懒懒的跟他道一声:“晚安。”
也不管他继续捕捉自己表情的目光,迷糊的阖上眼睛,翻了身,睡觉。
但是心中却是在不停的翻涌。
薛婉琴的话仿佛魔音一般的回荡在自己耳边……
努力回忆着模糊的小时候,却有越来越多的地方符合薛婉琴的说法。
妈妈对自己的那种又喜爱又惧怕又犹豫的态度,总让年幼的自己受伤,觉得自己是没人疼的小孩。
可是如果自己是在她不情不愿被强迫下生下的孩子,那这种情愫就很符合了。
她爱自己,可是却接受不了自己出生的始末……
当时整个李家老宅的所有人都说妈妈性子冷清,不争世事,所以就算对待自己的表哥都永远是那一份冷若冰霜。
但如果妈妈本来就活在矛盾之下,因为孩子活在李正新的世界里,可自己又在恨着李正新,便会这样吧……
越想越害怕,害怕一切真的是事实。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梦中又好像有人在拉着自己的手说些什么,仿佛还有人蹑手蹑脚的进来不知在干什么……
全身无力的起床,连水都没顾上喝,急忙踩着拖鞋去找昨天自己丢在浴缸里的几根头发。
只是洗浴间里干净的简直像是洁具展示厅。
按了内线,马上就有佣人进来。
“谁打扫的房间?”韩优雅抑制不住的火气肆意。
“大少吩咐要在少夫人醒来之前将家里收拾的整齐。”小女佣抵着头,虽然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但是明显感觉出了主子心情不好。
韩优雅看着她瑟瑟的样子,想发火,但是又不知道要该怎么发。
“你下去吧。”有些无奈的打发了女佣,坐去床上发呆。
思虑半晌,也只有这一条可以走了。
李一南今早出国,家里的佣人基本都是韩国本土人,过分的拘谨和严谨,打扫卫生详尽到就差拿放大镜扫地了……
所以不可能再跟李一南做比对,如今李正新接触不到,她也不想接触,李多俊在戒毒所里,人正常恐怕血液也不正常,见人应该也会做记录,最简单容易的,也只有李多柔了。
“三十七,你过来,我有话跟你一个人说。”韩优雅打开门,当着几个木头人的面直接说。
三十七没有犹豫,立马进来,还很自觉的将门关上,站在茶几旁。
韩优雅没理他,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才找到上次秦老留下的几只采样瓶,从医药箱里取了包装完好的手术刀,对着自己的中指狠心一划,将采样瓶接着,便有血缓慢的流进瓶中……
“少夫人。”三十七有些头皮发麻,直觉不好,却没有阻拦。
“当初爷爷将你们允了给我,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会为我办任何事情?而不被别人知道,比如李一南,也比如爷爷。”韩优雅扣上采样瓶的盖子,将瓶子封口,坐去沙发上,正声问。
三十七点头,确认:“少夫人说的是,老爷子并没有说要将少夫人的举动回报,更没有说让我们听命于大少,只说让我们全心守护少夫人安危,替少夫人解难。”
“好,那我就央你去办一件事。”韩优雅微微笑笑,虽然明知道自己是在赌博,但却没有别的路可以去选择,“你去茱莉亚音乐学院,找这个女孩,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采集她的血样,然后和我的血样做DNA做比对,三天之内给我比对结果。”
“明白。”三十七拿过韩优雅递来的手机,看着其中李多柔的信息资料及照片,快速记忆,然后将那瓶血液塞进怀里,保证道:“我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会让任何人有一点起疑。”
“谢谢。”韩优雅落了心中的大石。
心情复杂的目送着三十七的背影出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