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倒也不是,只是她昨个突然头疼,过一会儿缓过来了,原本是要请大夫过来瞧瞧的,她又道是无碍。”陈夫人回答,然后看向苏颖,“她来找大嫂你做什么?是有关,”她压低声音,“姑妈的私房的事吗?”
果然陈夫人不是假冒伪劣的。
苏颖无奈的说:“那倒没有,她只和我说了说关于陈宛秋最近的传言。”
陈夫人不屑的撇了撇嘴:“真当她是戏文里的绛珠仙子了?若是这般的,眼泪掉干净也就没了。”
苏颖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陈夫人嘴里的‘戏文里的绛珠仙子’是怎么一回事了。
当初清婉所在的昆曲班子可是靠着这么一折《枉凝眉》,红极一时,后来随着清婉入主了忠睿王府,那昆曲班子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据传是被忠睿王爷带到王府里养着了。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没想到陈夫人到现在还记得,竟还把陈宛秋比作了绛珠仙子。
要是叫陈夫人知道陈宛秋和创作出《枉凝眉》这一折戏的清婉的‘爱恨情仇’,她可不会有此想法了。
说到这里,苏颖不可避免发散了下思维,陈宛秋和清婉论起来是情敌关系吧?果然是一山难容二虎,尤其是二母。
清婉从一开始和陈宛秋打机锋的时候就落入了下风,到最后也不遑多让,这从清婉没了,陈宛秋还活着就可见一斑了。
陈夫人撇撇嘴,嘟囔道:“宛凝昨天还和我说不用再纠结此事,怎么她自己还盯着这件事不放?难不成真觉得陈宛秋手里会有包治百病的灵药?”
苏颖笑而不语,在心里叹道:‘果然无知是福,在这方面可无人可出陈夫人之右。’
就在苏颖暗自感概的时候,被感概的陈夫人凑到苏颖跟前来,嘀咕道:“大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指什么?”苏颖慢条斯理的说着。
陈夫人用手隐晦的指了指内室,“难不成你会孝顺到想找陈宛秋要灵药去治好姑妈?我可是不信的。那你那么关心陈宛秋作何?难道你觉得陈宛秋真的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大嫂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苏颖心中升起一种微妙的感觉,她在纠结这算是陈夫人夸奖了吗?可她怎么不觉得高兴呢。
就听陈夫人继续说:“你连姑妈的私房都不放在眼里,怎么还会想着去沾陈宛秋的光,别到时候羊肉没吃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这都什么跟什么?苏颖满头黑线,果然从她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苏颖再次感叹无知是福,决定不再和陈夫人一般见识。
等苏颖在上房呆了一会儿,连内室都没进,就打算撤退的时候,就看到了陈夫人投过来“看吧叫我说对了吧”的眼神,嘴角抽了抽。
等了一天,不见姜夫人上门,苏颖想了想:‘姜夫人这是在以静制动么?’
至于陈宛秋的奶娘那边,苏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来:陈宛秋知道她的奶娘被抓到勇武侯府来了么?
这可是个问题。苏颖昨天听傅奕阳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只顾着想丽月是如何和陈宛秋勾搭上的,以及陈宛秋这般‘咸吃萝卜淡操心’到底是何居心了,没有过问细节。
对了,既然是丽月的家人有问题,怎么没有这一家子的供词?
原本苏颖想把永平叫过来问一问的,可看了看时辰,也差不多到了往常傅奕阳回府的点了,就按捺住了,等着傅奕阳回来问他。
傅奕阳是踩着饭点回来的,接过苏颖递过去的温毛巾擦了把脸,苏颖瞧见他眉眼间的疲惫,也就歇了现在问他的念头,软声道:“先吃饭吧。”
叫厨房把熬好的汤端上来,亲自给傅奕阳盛了一碗,“熬了好几个时辰了,已经撇去油花了。”
傅奕阳含笑接过来,抽空问了句:“晨儿好些了么?”
“小孩子长牙时多会这样,我原本还想给他揉一揉,他抱着玉骨头却是把我嫌弃上了。”苏颖话是这么说,其实在心里就无语凝噎了。禄小娃他可就是一个傲娇货,还死要面子,不就是揍了几下他肥嘟嘟的圆屁股么,至于傲娇成那样。
要问为什么用手掌亲密接触他的圆屁股,那可就得问禄小娃在午睡时做的好事了,画地图都画到了福哥儿身上了,要不是苏颖眼疾手快,福哥儿可就张大嘴尝尝弟弟的童子尿是什么滋味了。
禄小娃绝对是故意的!不揍他揍谁。
不过苏颖也得到了‘报应’,禄小娃被打屁股后哭啊哭的,整整哭了半个时辰,从最开始的嚎啕大哭到后面嫩嗓子都快哭哑了。
苏颖都快跟着哭了,还得担心他会把嫩嗓子哭坏,不得不抱着他转悠了半个时辰,最后他终于哭累了,才窝在苏颖怀里睡着了,睡得时候小脸蛋上还挂着眼泪,仿佛在控诉苏颖的惨无人道。
苏颖的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早知道就不逞一时之快打他的圆屁股了。
想到这里,苏颖都还觉得她的胳膊还在隐隐发麻,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苏颖把那两份供词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斜倚在靠枕上的傅奕阳问她:“你是怎么看的?”
苏颖揉了揉胳膊,“要我说,我倒是觉得那像是姜夫人会做出来的事。只今天一天都不见姜夫人有什么动静,我倒是猜不透了。”
傅奕阳漫不经心的说:“姜存富倒是不知情的样子。”
苏颖笑了笑:“这可正合了这份供词上所说的,我可还不懂姜夫人是如何和潘夫人勾搭上的?”
傅奕阳“嗤”了一声:“那你可不能问潘季氏了,若是昼夜不停的话,这时辰该是能行到临清了。”
这位爷是不高兴了,该不高兴,苏颖抿了抿嘴角,心想。
“再叫人查清楚,总不能留个疑窦。”傅奕阳又说,“左右季大人可是说了不插手了,我们总得要给大家一个说法,不清不楚的算怎么回事。”
苏颖附和的点头:“到底攸关季府的安危,想想看像姜夫人这般的都能够把季府的后院当自家的后花园,这可真是叫人担忧,往后若是被有心人如法炮制就不好了,这自然是得重视起来了。”
他们夫妻俩话里都带着点不怎么掩饰的讽刺意味,傅奕阳不满季大人息事宁人的态度,苏颖又何尝没看出来。理解归理解,可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口头上讽刺两句无伤大雅吧。
傅奕阳显然听得出来苏颖的言外之意,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这么说倒是在理。”
两个人对看一眼,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颖低着头笑了笑,才正色道:“至于另外一件事,我倒是觉得不大可信,戴夫人总不至于会丧心到这种地步。”又不是傅母,会做出对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和亲孙女下手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
傅奕阳眉头紧皱:“没看住,叫她自尽了。”
“怎么又是这样?”苏颖蹙着眉,见傅奕阳皱着眉,解释道:“丽月,红玉再到这个奶娘,竟都是事发之后自尽了。”
若是真都和陈宛秋有关,这样的话可实在是太巧合了一些。
傅奕阳冷笑一声:“虽如此,可不代表线索断了。”
苏颖忙说:“我正想问你怎么不见丽月一家子的说辞?”
傅奕阳清了清嗓子,在苏颖的催促下才说:“到底丽月曾是你的丫环……”
苏颖听明白了傅奕阳的言外之意,却觉得哭笑不得。丽月是她的丫环不假,可往前开了脸给傅奕阳做通房丫环,在一定程度上这样的人就是站在了对立面上。
就是丽月这么吃里扒外的,就是因为是‘自己人’才更叫苏颖膈应,更不用说丽月曾经做过的龌蹉事了。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丽月比魏姨娘更可憎。咬人的狗不叫,放在丽月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后院的几个侍妾里,单就是丽月心机最深,还隐藏的最好。
但丽月显然没有什么好运气,她不得宠,地位又最低,没有能够配得上野心的地位,充分演示了什么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苏颖无奈道:“都到这时候了,哪里还用顾忌我,我正想知道丽月是怎么和陈宛秋接上头的,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傅奕阳撩起眼皮看了苏颖一眼:“你可是认定是陈宛秋做的了?”
苏颖蹙着眉头:“该怎么说陈宛秋呢?你也知道,她是有鸿鹄之志,原先她那么做我倒是觉得她大概是想拉拢咱们侯府的。只后面发生的事儿,我是猜不透了,尤其是现如今,外面到处都是关于她的传言。”
傅奕阳正襟危坐:“不是陈府传出来的。”
“嗯?”苏颖愣了下才说道,“这倒是可以理解的,今个三弟妹来找我也说了那些传言像是把陈府连同陈宛秋往火上架着烤,我是觉得是在理的。”
傅奕阳倒是有些惊讶,奇道:“难为陈家还有个明白人。”顿了顿,冷笑道:“只可惜陈家该明白的还糊涂至极,非但如此还自个火上浇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