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撞到了侯爷心情不好的时候了?
韩思源抬头瞥了眼傅奕阳,只见他眉头皱得死紧,心里咯噔一声,他现在都有些后悔了,他就该视而不见,直接出了门回家的!
现在好了,别招来一回无妄之灾才好啊。
韩思源心思活泛,稍微一想就想到了一点,听说顶头上司的母亲病重了,他那纨绔的弟弟侍奉在侧呢。
如果这么说也难怪傅侯爷不愿意那么早回家了,他家老太的不慈、偏心可是众所周知的啊,就连皇太后娘娘都惊动了,为此还被撤了诰命,能不慈到这份上,可真是近来少有的呢。
韩思源胡思乱想了一通,心里同情起顶头上司,鼓起勇气再问了一句。
傅奕阳回过神来了,反着手抵在嘴边咳嗽一声,当做清了清嗓子,“这里没你的事,你回去吧。”
韩思源还很懂看眼色的,他本来就是发憷,现在就跟得了赦令似的,勉强说了句“大人切勿太过操劳”就退走了。
等属下走了,傅奕阳往后靠在椅背上,眉头还是皱着没放开。
永平等到焦急,在地上跺了跺脚,想着要是老爷再不出来,他就进去问问。
就在这时候,傅奕阳冷着脸,衣摆翻飞,气势汹汹的从里面出来,永平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把马牵过来。
刚把缰绳递过去,就见傅奕阳甩起马鞭,“啪”的一声打在马屁股上,马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侯爷!您等等小的啊!”永平跺跺脚,瞪了小厮们一眼,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追上去啊!”
比起傅奕阳的心烦意乱,志得意满的姜存富回到正房。
没看到姜夫人,问玉簪:“夫人呢?”
玉簪低眉顺眼的回道:“太太去了少爷的院子里。”
姜存富想起姜夫人昨天还冲他大吼大叫的样子,皱了皱眉:“去把夫人叫来。”
不等玉簪应声,姜存富就站了起来,道:“算了,还是我过去一趟吧。”
姜源这几天可没少吃苦头,先是之前因为猥,亵姜存富书房里的侍妾,被姜存富狠下心来重重打了几板子,要不是姜夫人来的及时,不然屁股就真的要被打开花了。
就是这样,细皮嫩肉的姜源还真是伤的不轻。
伤还没养好呢,就披挂上阵,去找傅煦阳的茬了。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都赔进牢房里了。在混乱中,还挨了怒火攻心的傅煦阳的黑手,那感觉可很糟糕。
伤上加伤就那么进了牢房,别指望牢房还能像自个家一眼舒服,就算爱子如命的姜夫人花了不少银钱上下打点,可姜源从牢房里出来的时候,那可叫一个萎靡不振,就跟夜御七女,纵谷欠过度,快要米青尽人忙一般。
可把姜夫人心疼的不行,为这还跟姜存富吵了一架,怪姜存富不给力,让姜源吃了那么多的苦,全然忘记了到底是谁挑唆的,又是谁出的歹毒主意,还有又是谁不但不制止,还给予了鼓励的。
姜夫人狠狠的说:“源儿你放心,这苦不会让你白吃的,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她不好过的!”
姜源气恨道:“我让你查的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你查的怎么样了?我就不信了,原先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就不按着我想的走了?这次就那么便宜了傅煦阳,我真是不甘心!”
姜源用力捶了一下床板,不小心砸到床帮上,把手给拍疼了。
姜夫人连忙安抚道:“你现在别想那么多,先把你身上的伤养好再说。”
姜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陷害的我,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玉钏进来通报:“老爷来了。”
姜源重重的哼了一声,把头埋到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爹还来做什么?是想看看我这个嫡亲儿子死了没?好给那个小贝戋种腾地方,哼!”
姜夫人恼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都不能认祖归宗,哪里还有资格进咱们姜家来!你啊,别再跟你爹犟了,暂时服个软,往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姜夫人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一想到姜存富护着那对母子,让她没有下手的机会,姜夫人心里就万分恼火!
那对母子的存在,对姜夫人来说绝对是侮辱,是耻辱!姜夫人绝对容不下他们!
原本姜夫人还不想做绝的,可现在,姜夫人觉得那对母子绝对是她和姜源的克星。
不然的话,为什么那对母子一上门,姜源就被姜存富使了家法;再然后,天衣无缝的计划就出了岔子,没构陷到勇武侯府,反而把自己折腾进了牢房;紧接着就是她出师不利,被个白身气的晕倒了。
他们母子俩霉运连连,可那对贝戋人母子却是登堂入室,还被好吃好喝的供着。
绝对是克星,是扫把星!
姜夫人看着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儿子,越发坚信了这点。
姜存富进来了,姜夫人拿着帕子擦了眼泪,“老爷您来了。”又对姜源说,“源儿,你爹来看你了。”
姜源惊喜道:“真的?”
他们母子这样,可越发让姜存富讪讪了,心里对他们母子乱招惹事的恼怒到底少了一些,再加上姜源毕竟是姜存富疼了十几年的儿子,当初也是千盼万盼才得来的唯一一根苗啊。
姜存富咳嗽两声,试图让语气不那么硬邦邦的,“身体好点了没?”
姜夫人使劲给姜源使眼色,姜源心里虽然不甘愿,但还是听了姜夫人的话,“爹,我没事啦,真的。爹你不用担心我啦,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爹。往后我再也不敢了,您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姜夫人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拿着帕子攒着眼角,只掉眼泪不说话。
姜存富到底是心软了,叹了一口气,“你真知道错了才好!”
姜源再接再厉,姜存富就没有再怎么训他,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姜源是被禁足了。
姜存富还特意看了一眼姜夫人,“若是让我知道你在禁足期间,还到处乱跑,到时候可别怪我家法伺候!”
姜夫人当下也讪讪的,姜存富这话儿可有一部分是冲着她来的,这让姜夫人心里又是愤恨又是酸楚。
愤恨的是原先姜存富哪里会这么下她的脸,只她也知道,这次是真的险些酿成大祸,可那又有什么的,不还是有她的娘家,还有她身为郡王侧妃的女儿的吗?
酸楚的是姜存富明显还是要再护着那对贝戋人母子,一想到姜存富竟然背着她,在外头养了那狐狸精那么久,她竟是半点不知情!
为着这事儿,她可没少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尤其是她那继母,竟然抓着这事儿当着弟媳妇的面给她难堪,让她险些下不来台。
想到这里,姜夫人就觉得百爪挠心的难受。
姜夫人没想到更百爪挠心的来了,她听了姜存富的话,陡然站起来,尖利着嗓子道:“你说什么?他们处处针对咱们,找咱们的麻烦,还害的源儿成这副模样,你不去找回来就罢了,竟然还再我去服软?”
姜夫人呼哧了两口粗气,接着愤恨道:“昨天我照着你的意思去让人赔不是了,可那勇武侯夫人根本就是抓着不放,给我难堪!我的脸面可是被她踩到脚底下去了,你怎么还有脸让我再去被她个黄毛丫头羞辱!”
昨天姜夫人送厚礼上门,那根本就不是姜夫人的本意,里头不但有姜存富的意思,还有姜侧妃的授意。
这才是更让姜夫人接受不了,却又不得不照着做的。
等那送礼的管事娘子回来把经过那么一说,姜夫人肺都要气炸了。
如果不是姜源半死不活的从牢房里出来,姜夫人不放心,要守着他,说不定今日姜夫人就会闹到秦夫人的寿诞上去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才叫真的热闹呢。
姜夫人歇斯底里的,完全没了刚才在姜源那里掉泪的弱势姿态。
姜存富当下就黑了脸,低喝道:“够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跟那无理取闹的泼妇有什么两样?”
一击即中。
姜夫人跳脚,指着姜存富的鼻子骂道:“你竟骂我是泼妇?那那个狐狸精是什么?不要脸的下作的女昌妇!你就为了这么个女昌妇骂我?好啊,那你有种去跟那小女昌妇去过罢!你们这对奸、夫、yin、妇!”
姜存富被姜夫人那一句“奸、夫、yin、妇”说的眼睛里都冒火了,实在是……!和她好声好气商量着来,她都这么无理取闹,早知道就不该来和她商量的,实在是不可理喻!
这么想着,一巴掌打开姜夫人的手。
“啪”的一声,还挺响亮的,不过还比不上当初姜存富气急攻心打到姜夫人脸上的一巴掌,来的响亮。
姜存富心里可不像上次打过巴掌后发虚了,他冷哼一声,道:“你好好反省反省罢!”
这是要禁足了?姜夫人傻眼了。
姜存富可不管傻住了的姜夫人,自觉是振了夫纲,他甩手就走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