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少奶奶是要去锦宸宫吗?”君骞负手而立,看到沈苾芃后那一瞬间的欣喜沉淀消散的无影无踪。
沈苾芃有些意外,他刚刚还不是在彩棚那边吃茶吗?怎么现如今却跑到这里来?随后掩饰道:“真是凑巧,妾身的绿绮古琴放在了怡妃娘娘那里,一会儿兴许用得上,少不得要取过来。”
君骞缓缓挪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姨少奶奶的雅乐闻之令人心动,能一饱耳福是在下的荣幸。”
“谢二爷夸赞!”沈苾芃轻轻避过他的身体,这该死的羊肠小径也太窄了些,她不得不贴着他的身子走过去。
沈苾芃身上那股淡雅的梅香扑面而来,君骞微闭了眸子,他的心跳有些快。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将她忘记,没想到这压抑着的思念,这近在咫尺的刻骨相思更是折磨人。
“姨少奶奶请留步,”君骞终究还是转过身子。
“二爷有何吩咐?”沈苾芃停下了脚步也不回头。
“若是这样贸然请求怡妃娘娘出面求情找回大哥,反而令圣上不喜,后宫不干政事是一种惯例。怡妃娘娘倒是有自己的脱身之处,你一个小妾这样做的后果怕是承担不起。”
沈苾芃的身体一颤,缓缓折过身子:“我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我只知道一点他是我的夫君,我需要用生命来守护的夫君。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便也不会安心下去,承不承担的了不是我考虑的,我只考虑他现下能不能平安归来。”
这一番话犹如尖利的毒刺一根根插进了君骞的心脏,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窒息,心底深处的疼痛让他的脸色白了几分。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喷之欲出的情感,他这样掏心挖肺的待她,这样一份掏心挖肺在她的心目中难道连一分的重量也没有吗?这个残忍如毒蛇的女人!
沈苾芃也不理会君骞脸上的青红不定,刚要转身只觉得胳膊一紧,被君骞拽着手臂不得不转过身来。
“二爷请自重!!”沈苾芃甩开了君骞的手,左右看了看,不知为何此时的君骞眼神真的很可怕,像是一匹饿极了的头狼。让她不禁想起了杏花庵后山的山坡上,那头被阿九打死的野狼。那眸子同此时的君骞一样泛着妖红。
“该死,我去救他!我去救他回来行也不行?”君骞咬着牙。
沈苾芃心头一惊:“不劳烦二爷!妾身自有定夺!”
她刚一转身,突然被一双蛮横的胳膊强行揽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二爷?!!”沈苾芃怒目而视,这个混蛋太放肆了。
君骞低着头看着她惊恐愤怒充满了厌恶神情的小脸,不管了,他已经疯了,疯的彻彻底底,他的唇刚要落下去,只听得小径上传来润春急促的喊声。
“小姐,小姐,世子爷回来了!世子爷回来了!”
君骞的手臂松了下去,沈苾芃猛地推开他,忙迎着润春跑过去,那欢快惊喜的身影离着他越来越远。
彩棚前面的空地上早已经是人声沸腾了,即便是端坐在龙座上的延庆帝竟然也站了起来,一边的靖安侯爷惊诧莫名。
十几个侍从此时抬着一个木头笼子,里面的一只近两米的黑熊不停的咆哮着,关着熊的笼子前放着鹿,锦鸡等猎物还有一只近一米多长的海东青。那海东青早已经毙命,而且是双眼被一支箭羽洞穿,这样的箭法在整个大燕朝都是很少见的。
九殿下着一身鹦哥绿暗纹绫衫,前胸沾染的血迹并没有减去他半分的清爽洒脱。另一边的君謇身着暗枣色骑射装,两臂及胸前都绣着银色竹叶纹络,腕间的血迹,滴血的弓箭非但没有冲淡他的儒雅反而在阳光映照下折射出无与伦比的光华。君謇清雅绝美的容貌和着这淡淡的血腥,竟然让他整个人显得妖冶起来。
“父皇,孩儿回来的迟了,还请父王责罚!”九殿下协同君謇齐齐跪在了延庆帝的面前。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延庆帝声音虽然威严,但是看到了那被活捉的熊和被射穿眼睛的海东青,心里早已经按耐不住的激动。
“父皇息怒,儿臣心想过些日子便是父皇的寿辰,听说穆兰围场依靠的雪山上有难得一见的雪灵芝,随即也参加了这一次狩猎。儿臣心想若是能借着打猎的机会去雪山上将那雪灵芝采下来送给父王做寿礼便是天大美事了,”九殿下看了一眼君謇,“谁知采了雪灵芝之后,竟然碰上了前所未见的海东青同黑熊的争夺,这两只畜生为了争夺一只野羊,斗得不分彼此。彼时道路险峻,两只畜生占去了大半边路,世子爷不得已用弓箭将海东青射死。”
啊!!场地内一阵惊呼,此时缓缓折回来的君骞刚刚听闻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脸色剧变,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一贯孱弱的哥哥。
安惠夫人更是惊慌失措,身体明显震颤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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