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回事?”林侯往椅子上一坐,面上不辩喜怒。
其中一个眉毛生得细长浓黑的丫头,上前两步,小声道:“婉碧和婉青两人,被太太罚了,正在养伤,不能伺候侯爷了。”
“什么!”林侯今天本就不大高兴,一听这话更添了些恼意,起身就往后宅走。
林夫人此刻却没在屋里,带着女儿去花园里折桃花去了,屋里只留了秋桂和冬青守屋子。两个丫头一见林侯面无表情的进来,都有些心慌,小心的上前行礼,又奉上茶来,垂手恭立在一边。
“太太呢?”
“太太跟姑娘去园子里折桃花了。”秋桂小心的回话。
折桃花?他老婆最近心情不错啊。林侯端茶就口,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太太今天为什么罚人?”
“老爷该当面问我的。”林夫人神色有些冷淡的挑帘进来,身后的丫头捧两个青花梅瓶,瓶内插着两枝怒放的桃花。
林滟跟在母亲身后进门,先给父亲行了礼,瞧着父母的神色,她到也挺识相的福身告退了。
林侯见他老婆,进门之后也没理自己,自顾自的叫了丫头把梅瓶放在桌上,亲自整理桃花枝,屋内已飘起了桃花醉人的香气。林夫人纤细的手指抚过娇嫩的花瓣,白嫩的手指仿佛也染上了桃花的娇艳。
咦,他老婆看起了好像年轻多了。特别是穿着这一身浅青色衣裙,站在桃花边,别有一种风情。低垂的脸庞,连冷淡的表情似也分外清冷。
林侯坐了半天,也欣赏了他老婆半天,见林夫人也不理他,突然觉得自己为了两个丫头,就过来找老婆问话的行为好像过分了,讪讪的笑了笑,叫了一声:“太太?”
“怎么,老爷是想问妾身的罪么?”林夫人头也没抬,清清冷冷的问了一句。
“不是,就是今天回来的早了些,过来看看太太。”林侯起身来到桌边,状似低头欣赏桃花,还赞了一句:“好俊的花。”
林夫人此时才见了一丝笑意,“老爷既喜欢,就放到书房去吧。”说完,叫自己的丫头,“百合,把这一瓶桃花,送到老爷书房去。”
“既如此,我到偏了太太的了。”林侯既然对不起老婆,态度也殷勤了许多。又道:“太太也劳了这半天的神,快坐下歇歇,让她们沏了好茶上来。”
林夫人见好就收,依言坐在林侯对面,微笑道:“还没谢过老爷前儿特意命人送来的好茶呢。”
“哎,不过是些茶叶,不值什么。你我夫妻一体,客气什么。”林侯呵呵笑着摆手,又问:“那茶,你吃着可好?”
“嗯。”林夫人微微颔首,“很好,到是滟儿更喜欢些,老爷送来的那些,到让她赖走了一半。”
妻女都喜欢他带回来的东西,林侯大为满意,捋着胡子道:“不用可惜,我哪里还有,既然你们喜欢,就都送了来。”
“如此,我代女儿谢谢老爷了。”
夫妻两人一说一笑,很快就到了晚饭时分,林如海归了家,跟贾敏两人来正房请安,当着林侯和儿子的面儿,林夫人到是作得不错,关切的问贾敏:“你身子可好些了?那王太医的药吃着可对症?”
林侯不禁皱了皱眉,这儿媳妇的身子是不是也弱了点,怎么一年到头总请大夫吃药呢?
贾敏笑道:“劳太太关心,媳妇原没什么事,不过请太医过来看看,开几个调养的方子。”
哦!林侯似有所悟。
林夫人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道:“我听说皇觉寺里的送子菩萨最灵,不如媳妇后天跟我去寺里拜拜?”
贾敏道:“媳妇到是想去,只是前儿家中传信,说是我母亲偶感风寒,这几日也不渐好,到看着更重了些,媳妇正想跟太太请示,后日回家看看。”
当着林侯和儿子的面儿,林夫人也不好说,让贾敏不许回去看她亲妈,只能说:“既如此,便叫滟儿陪我去吧。”
贾敏当时好悬没笑出声来,你是去求子,带着个没结婚的女儿算怎么回事。而且,我都当面说了,我娘病了,你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这也是一个当家主母该有的样子?
果然林侯大皱其眉,“亲家母病了,我怎么不知道?”目视妻子,这几日我天天过来用饭,你怎么都没说。
林夫人抿了抿唇,“也不是什么大病。”神色间似是有些冷淡的,竟是没有多少关切之意。林侯十分不满,有心想说几句,当着儿子,儿媳妇的面儿,又有些张不开口,便想着等儿子、儿媳妇走了之后,再说说她。
林侯也发觉了,自从他老婆伤愈之后,对荣国公府就有些避之唯恐不及,甚至在提贾家的时候,眼中还存着鄙夷之色,轻意不肯到贾家走动,连贾家几次下贴子相邀,她也是能推就推了,要不就装病,反正就是不肯去。
这到底是为什么?林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说儿媳妇或者是贾家得罪了妻子,看着也不像。他虽政务繁忙,不大理家中庶务,但侯府是他的家,大部分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他老婆为难儿媳妇,他也知道,暗地里也劝过,不为别的,也得给自己女儿积点福不是。话说,他觉得贾敏这儿媳妇不错,说不让管家就痛快的把管家权交了,说不让回娘家,也就老老实实在松风院里呆着,一点点给儿子整理往年的试题和各个主考老师的喜好。不说别的,就冲这个,儿媳妇就已经很不错了。
待到林如海和贾敏离开之后,林侯才要跟林夫人讨论一下贾家的事,就听他老婆吩咐丫头摆饭。呃,好吧,有些话等到吃过了饭再说。
用完了晚饭,林夫人挥退了众人,正色相劝:“老爷如今年纪也大了,该知道保养身子。怎么能跟着丫头胡闹到连常朝都差点误了呢?”
林侯刚想说,他今天没误了常朝。可又一想,今天确实是起晚了,还骑着马飞奔了一段来着。而且,最近跟两个丫头是过了些,还让老婆来劝,他老脸有些发烧。
林夫人见林侯面有愧色,再接再励:“我知道,今儿罚了老爷的心尖子,老爷恼我了。只是,老爷再让生气,我也得罚,不然只怕那两个丫头越发的得了意,天天的缠着老爷,到让你损了身子。”
林侯连忙道:“原是我错了,太太罚的对。”林侯因着心里有愧,晚上也没回书房(回去了,也没有俏丫头暖床),就在正院里歇下了。
当天夜里,久不在一起的夫妻两个,再度同床共枕,到别有一番风味。早晨起来,林侯还在回味,他老婆在床上似乎放得开了些,到比一般的丫头更有味道(熟女么)。看来以后,可以常往正房来走走。
这么一打差,林侯想跟老婆谈谈姻亲关系的话,就扔到脑后去了。其后,他一直很忙,也没找出时间来。
一晃,又过了两个来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已经分好家的平南侯府,派人过府下聘,又跟林家商订好了时间,婚期就订在今年十月。
“太太,到底是山中清凉,才出来时,热死我了。”林滟一身天水碧色衫裙,挽着身着雪青纱衫,浅碧色罗裙的林夫人,手中桃红色刻丝宫扇,不停的摇着。
林夫人手中也拿也一把团扇,却是雪白扇面上绣了一株娇艳盛放的桃花,轻轻舞动间,桃花似在飞舞。她浅浅笑道:“你啊,眼看着都快出门子的人了,还非要天天赖着我要出门。”
“太太,您就疼疼我了。”林滟挽着林夫人的手不依的摇了摇,“我也就是在娘家时才最轻松,等出了嫁,再想出门可就难了。”
林夫人笑瞟了她一眼:“我还不够疼你,看看你的嫁妆,都中的女孩子中,也能排得上数了。”话是这么说,林夫人还是打了小九九,林滟的嫁妆或许不少,摆出去也极有体面,却跟以前相比,还是要差一些。前任林夫人给女儿准备了许多难得的珍品,光姆指大小的珍珠就有两匣,各色宝石无数,更别于一些古董、字画,各色衣料、首饰,包括几套紫檀、花梨木的家俱,反正肯定比现她拿出来的要丰厚得多。
林夫人最近跟林侯关系很是融洽,这里的融洽,基本上特指夫妻关系,大家都懂的。她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再有个属于自己的娃儿,如果把好东西都给林滟了,她自己的孩子怎么办?她是这么想的,就暗暗把林夫人给林滟这些年攒下来的嫁妆,给抽出了三分之一。这些林滟都不知道,若是知道,不知道这姑娘还会不会跟她这么好。
“行了,咱们出来的也够久了,该回去了,不然你爹该等急了。”林夫人带着女儿在寺里转了一圈,笑吟吟的说道,“你下次想出来,咱们再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