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跟您熬得鸡汤,您多少用一些吧。早上的时候,您只吃了一个小春卷儿,中饭也没动两筷子……这样子下去您的身子可是要受不住的呀。”朝歌把汤碗碰到黛玉跟前儿劝道。
桌案前,一直低着头的黛玉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一动不动。她只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上一张张的字条,那上头记载着的都是恭亲王府上的探子从各处传回来的消息。
黛玉的脸上苍白一片,原本樱色的嘴唇也褪去了原有的血色。
朝歌看的心里越发着急,只好继续劝道:“这鸡汤是雪雁姐姐去了鸡皮之后熬煮的,又撇干净了油,主子且尝尝……”
“……洛阳刚刚来说,雪鹭姐姐也来了,真跟着雪雁姐姐一道儿说是亲自下厨给您做些吃的……”
幽幽的一声叹息溢出,黛玉微微抬起头,道:“雪鹭正怀着孩子呢,何苦叫她跟着受累?”
见黛玉终于有了反应,朝歌心下松了一口气。
自从昨儿个晚上回来,黛玉就不吃不喝不说话,更不顾丫鬟婆子们的劝阻只一心守在床前,看着王爷无声的抹泪。天一亮,府里的事务又一桩接一桩的没个消停。李卫带着人各处去追查昨晚袭击王爷的贼人去了,只是各处消息传了回来之后,总还是要有人汇总拿了主意才好。这原本都是恭亲王自己在做的,此时却是黛玉的事情了。
“您昨儿个守着王爷一宿没睡,天亮了又一直在理事……王爷醒了之后若是知道您这样不爱惜自个儿,一准儿要怪奴婢们伺候不周,只怕还要揭了奴婢们的皮子去呢……”
“您只当是心疼心疼奴婢们吧……”朝歌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黛玉往日里待人和和气气的,是个极好伺候的主子。偏偏有时候固执起来,软的硬的都不吃,又叫长安几个丫鬟头疼不已。
黛玉瞅着朝歌手里端着的汤碗,那汤色清清亮亮的,里头躺着两根碧绿的青菜,又有几粒红色的枸杞点缀其中。
“主子,这汤的温度刚好入口。主子歇一歇,正好用一点可好?”
许是真的饿了,或是念着雪雁雪鹭等人的辛苦,总之黛玉在沉默了半晌儿之后,终于是伸手接过了朝歌手里的汤碗。
黛玉拿汤勺舀了一勺却没马上喝,只问道:“爷那里如何了?”
黛玉会在这书房里坐着,也是因为左院判说黛玉在房里待着会碍着他的事情,所以把黛玉赶出来了。
其实,左院判不过是嘴巴刻薄些罢了,他真真只是心里害怕一会儿自己给恭亲王治伤的时候,王爷那一身的血气会再次让这位看起来好像十分娇弱的福晋受到惊吓,这才想着让黛玉去别的屋里休息休息的好。
黛玉放心不下恭亲王的伤势,偏自己又不能守在那人身边,便索性去了恭亲王日常理事的书房里坐着,顺便接手了那些打听消息的事情来让自己忙起来,总好过放她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
“左院判不让人在跟前儿,说是嫌吵。他连太医院的那些太医都撵出了屋子,只留了自己惯常使唤的小子在身边打打下手……”朝歌挑拣着自己知道的小心回道,“不过听说总算是已经止了血了……”
听了这话,黛玉闭上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
想着昨儿晚上那人挡着所有的刀光剑影,一路护着自己带人突围,黛玉终于压抑不住心里头的害怕,气堵声噎的小声哽咽了出来。
朝歌昨日并没有跟着黛玉出门,不过听了秦岭对于当时场景的描述也知道昨儿个晚上的时候有多危险。那些亡命之徒似乎是想劫持了福晋,竟是将大部分的攻击力放在福晋和王爷身上,留下了少数人牵制府里的侍卫。
好在王爷深藏不露,这才拼了一身的伤把福晋护了个周全,甚至还擒了一个活口回来。
若非最后那一支淬了毒的暗箭,王爷后来也不至于会血流不止昏迷不醒的。
黛玉哭了一会儿,发泄了一通,不一会儿也就自己收了泪,强打起精神问道:“长安和秦岭两人的伤如何了?”
长安和秦岭是昨日跟着黛玉出门的人,因为恭亲王一人挡住了绝大部分的攻击,这两人护在周围只挂了一点儿皮外轻伤。
朝歌闻言却是不在意的笑道:“让主子挂念了,她们两人能有个什么呢?不过是一点子皮肉伤罢了。秦岭那只小猴儿最是皮实不过的了,这不,大早上的一起来就活蹦乱跳的了。倒是长安自责的很,只道自己跟着主子一道儿出门,却没能保护好主子,反倒是累的王爷跟着受了重伤……”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