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对着槐书问道,“你家五爷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又是受了某人的气?”
自从崔翎来到沐州城,袁五郎就整个人都变得不太正常。
根据袁五郎和崔翎相处过程中的吃瘪概率,九王不得不判断,此刻他的好兄弟如此孜孜不倦地练习枪法,恐怕还是和崔翎有关。
槐书也觉得莫名其妙,昨夜他家五爷睡在了五奶奶的雅情小筑,还不许他跟过去在外头伺候。
五爷既然一整夜都没有被五奶奶赶出来,这便该是小别胜新婚,恩爱缠.绵着的啊。
怎么会一大早就起来跑到小校场发疯?
谁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对着九王摇了摇头,“我家爷昨夜歇在雅情小筑呢。”
九王俊美的脸上隐约露出一点失落,但他掩饰得很好,不过转瞬就又恢复了他一惯的优雅淡定,“既如此,他怎得还这样?”
他细抿了一口茶,对着仍然挥洒汗水的袁五郎说道,“阿浚,停下来喝杯茶吧。”
袁五郎又甩了两个花枪,这才停住。
寒冷的冬日里,他只穿了一身薄薄的劲装,但此刻,衣裳已经湿透。
他似乎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接过了槐书递过来的外套穿上,然后大喇喇坐在九王旁边的小椅上,“哎呀,流了一身汗,就是畅快啊!”
牛饮几杯茶水过后,他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位见月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九王目光里露出一丝狠戾,“她说,是纪都以她小弟弟的生命威胁,她不得已才为他大开了令尹府的墙门。她在牛肉里下药,你的夫人崔氏,也是她亲手捆绑了交给纪都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柳见月说了实话,我便也没有怎么折腾她。不过这样恩将仇报的人,令尹府是不准她留了,我叫人送了她去临城。”
西疆临城,是盛朝最苦寒的地方。
柳见月虽然只是乡野间长大的村姑,但她却是庄主的女儿,自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临城那样的地方,对她来说,是从未经历过的灾难。
九王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管话里头藏了多少的惊心动魄,他都似一尊巍然不动的佛。
他轻轻抬手,望了眼杯盏中微微晃动的茶水,嘴角微微翘起,“我这样处置她,你不会是心疼了吧?”
袁五郎赶紧“呸”了一声,“我一片好心收留了她,她却暗算我的妻子,我心疼这样的人做啥?你也把我想得太……”
随即他又一愣,猛然想到平素时柳见月对他总是十分殷勤,常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莫非……
九王闷声笑起,“阿浚,你还真是迟钝呢。”
柳见月爱慕袁五郎,整个令尹府里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唯独袁五郎自己,浑然未觉。
袁五郎再次“呸”了一声,“爱慕我的姑娘不知凡许,难道我要一个个疼惜过来?何况她差点害死了翎儿,就算你不处置,我也不会饶她。”
先不是纪都手里到底有没有柳见月的弟弟,便是真有那固然值得同情。
可是,为了自己的弟弟,去做伤天害理的事,那也是天理不容的,只能说有今日,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九王看了眼脸上略带失落的槐书,原本想要再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不过,袁五郎从前对待女人,虽然并不放在心上,却也还有一颗怜香惜玉之心,如今见到了他的夫人之后,却似是变得严厉起来。
那女人,就真的这样就有魔力吗?
他这样想着,脑海中便不由闪现出那日她骑在墙头的搞笑模样来,不知不觉便盯着袁五郎走了神。
袁五郎回头看到九王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不由有些讪讪的,“喂,你看我做啥,我脸上难道长了花?”
九王神色回转,眼眸微垂,他挑了挑眉说道,“嗯,你的脸上还真的长了花,这会儿花都开了,红得很。”
他顿了顿,“说吧,又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能叫你大清早地来这里练了半个时辰的枪法。”
袁五郎呼了口气,“能有什么为难的事?”
骤然,他的目光一亮。
他想到自己困扰的问题,在他的好兄弟面前,那岂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要知道,九王贪花好色的名声里虽然藏了水分,但人家可是真枪实刀有过经验的人。
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好好讨教讨教!
袁五郎想了想,便又说道,“咳咳,说起来,倒还真的有一件为难的事要请教你呢。”
他转身故意沉着脸对槐书说道,“我有重大的机密要和九王爷说,你先退下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