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宫,父亲如何说?本宫这儿……已经是拖不得了。”
喜妃一手抚着肚子,半靠在美人榻上,忧心忡忡的看着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老宫女,话语哽咽了起来,这段儿日子,她过得太过舒心了,太惬意了,这不论是什么事儿,只要一过了那个“度”就容易让人心生懈怠和不自觉的放松了警惕,她前段儿时间显然是过了那个度而不自知,甚至逍遥到都忘了给自己的父亲传信儿了。
“娘娘,您别惊慌,先放松心情,免得吓着肚子里的孩子。”老宫女谆谆善诱的劝道,语气和蔼的就似是喜妃是她亲生的孩子一般,再加上她老成持重的感觉,喜妃终是微微放松了下来。
此时正是更深露重之时,老宫女拿了条薄棉被给喜妃盖在身上,转这身儿坐到了她旁边儿的小杌子上,高度正好保持跟喜妃所在的美人榻一致的位置。
“娘娘,将军最近好像忙很多的事儿,奴婢出宫也是有些不便当儿,将军……是有一段儿日子没有派人来传信儿了。唉……”老宫女抬起眼皮,温柔的看着喜妃,继续道:“娘娘,将军府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会不会是将军被什么……人还是事儿的,给绊住了?”
喜妃犹疑了一瞬,眉头轻轻蹙了起来,父亲能被什么绊住?莫不是天雄军出了什么问题?”是啊,父亲给自己递信,这是从自己进宫以来,就没有断过的,可这段时间,当真是除了南宁那事儿以外,就真的是书信来往骤减了下来,自己又困在这冷宫里头,就算是有消息,也是听不到的……
“赵尚宫,你可是能想法子出宫一趟,我有些担心父亲。”喜妃眉头紧蹙,今天看了太医,还好,这太医是父亲的老友,不然,这日子上头的可真就得出大问题。
“娘娘想让奴婢带什么话儿?”赵尚宫依然温和,只是眼神儿里,多了一丝的谨慎。
“今天宫里头,肯定就传出了我有孕的消息,常太医在日子上,也是多说了半个多月儿,有了这半个多月儿,我这儿侍寝的日子,就可以跟寝司局的记录对应的上,父亲应该也是受到消息了,可……他却一封信也没有带个我,我实在是担心……”喜妃唠念了一会儿,才似是下定了决心,看着赵尚宫,让她凑近自己一些,认真的道:“你想法子,明儿个,就出宫去,夜里不用回来,后天天一亮再回来就行,父亲……我父亲从亥时一刻之后,一般都会在后huā园儿的……假山后面的密室里,你去了将军府,先去书房找找,如果他不在,你就去假山那里,父亲那里安排了人手看管,你记得,拿上我我这个坠子。”
喜妃把她脖子上的一枚钥匙状的玉坠拿了下来,塞到赵尚宫的手里,包着她的手,让她攒紧,提醒道:“这坠子,你见到人,不要说话,就亮出来即可,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话,也不要露出你的声音,他们看到坠子,自然放行,你到了假山后,用这个坠子,摸到加上右手边儿往上一些的位置,哪儿有个槽,用着坠子,就能打开暗门,你进去之后,不要往深里走,就在进去之后的第一个暗室里等着,我父亲自然回过来接你的。”
“可是娘娘,万一……可有什么不妥?”赵尚宫面上惶恐了起来,哆嗦的问道。
喜妃笑了笑,摇着头道:“没事儿,这是我和父亲的秘密,我大哥也是知道的,为什么不让你说话,就是因为,这秘密,除了父亲、我,还有他的一个亲信之外,所有的侍卫都是不知的,如果你说话,暴露了,说不定也得连累了你!”最后一句,喜妃说的异常严厉。
赵尚宫赶忙点了点头“莫说连累,就是为了娘娘,为了将军,送了奴婢这条老命,奴婢也是在所不辞的,当年,如果不是将军救下了奴婢和奴婢那可怜的唯一的儿子,说不定,奴婢也活不到今天了。救命之恩,当以命来报,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见到将军。”
“嗯,你千万保证安全,我这儿离不开你!奶娘……估计已经被父亲送出了城去,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你记得,跟父亲说,让他快点儿行动,我这儿怀上了龙嗣,对他行事儿自是有万千的方便,只是,千万让他打点好太医院那群饿狼一样的太医,不然……等太子坐稳了那个位置,我们就来不及了!”
当天夜里,下起了微微的细雨,平日里温暖的春风,也是凉的刺骨,伴随着这刺骨的小风小雨,喜妃递给赵尚宫的玉坠还有说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全都进了周珉豪的耳朵里。
周珉豪听了鹰胜的汇报,面无表情的拿起桌上的一柄墨黑的小剪子,剪短了蜡烛上的烧的有些长的灯芯儿“呲……”烛火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抬手托起这枚玉坠儿,靠近微黄的烛光仔细看了一会儿,又拿出之前柳芸芸通过刘懿的手,传到敏妃娘娘处儿的那个制作的有些粗燥的模具来,眯着眼对比着看了起来。
此事,得尽快的行动!
周珉豪抬起眼眸,眼睛里迸射着锐利的光芒,盯着鹰胜吩咐道:“莫打草惊蛇!今晚就去探探,看那密室究竟是个什么密室,里面都有什么,通往哪里,如果有什么,别拿、别碰!”
“是!”鹰胜领了吩咐,退了出去,悄悄的似是一缕的风,隐没在了这湿冷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赵尚宫按照喜妃的吩咐,出了宫门,拿着玉坠儿直接去了将军府,她没有去密室见镇国将军,而是去了内书房,镇国将军拿过玉坠来看了半天,才疑惑的看着不卑不亢对着自己行礼的赵尚宫,这老尚宫,怎么会看起来如此的眼熟?
“将军,娘娘吩咐奴婢前来,是有话让奴婢来传,娘娘之前做错了点儿事儿,被贤妃娘娘发作到了冷宫,皇后娘娘来劝过娘娘,说是让先忍一忍,谁让贤妃娘娘的大皇子被封了太子呢,娘娘也就暂时忍了下来,只是昨天被太医查出来有了身孕,这才着了急,这怀了身子,可不能再呆在冷宫那个又冷又潮湿,条件还特别差的冷宫里了。”
“玉儿怀了身子了?”镇国将军一愣,不敢确定的问道。
“是,娘娘的身子,已经怀了大概两个月出头了。”赵尚宫恭敬中,太带着欢喜的回道。
“你是……?”镇国将军心思动了起来,盯着带着欢喜的赵尚宫问道。
“将军,奴婢是娘娘刚进宫时,救下来的,奴婢的命都是娘娘的。”同样的说辞,镇国将军却不似喜妃好打发,怀疑的眼神儿扫着赵尚宫。
“你之前在哪个宫里当差?玉儿如何救得你?”镇国将军让人赐了座给赵尚宫,自己则坐在了上首的位置,抬眼儿吩咐小丫头上了茶,示意赵尚宫喝茶,慢慢聊。
赵尚宫行礼谢了座,规矩的只做了半边儿的屁股在椅子上,又谢了将军赐下的茶,回道:“回将军的话,奴婢之前是在邵阳大长公主宫里头当差,负责的是吃食上头的差事儿,因着大长公主那会儿年岁还小,大冬天的非要嚷嚷着吃果子,奴婢说了一句,冬天家的,这果子都不长,大长公主就非要说奴婢骗了她,要杖毙了奴婢,恰好娘娘和贤妃娘娘路过,娘娘心肠好,就替奴婢说了两句儿,杖刑的太监没敢动手打奴婢,后来敏妃娘娘来了,才安慰了大长公主,后来,奴婢就被发配到了静心宫,负责宫殿的打扫等差事儿。”
镇国将军这才相信了,大长公主的刁钻,那是整个金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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