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等到真的要面对这一天的时候,他能不能做出一个干脆利落的了断?
靠在他的怀里,云裳忽然勾了勾唇,轻声道,“莲准,你真是个怪人。”
“哦?我怎么怪?”只要她开口,似乎一切都值得,似乎一切都是美好的。
“你之前还在用毒药威胁我,这一会儿却又要偷别人的灵丹妙药来救我,你难道不奇怪么?”
有人在头顶轻笑,“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偷来的灵丹?”
“你一天不在,自然是去想办法来救我。”云裳轻轻的说道,声音里有着笃定,“我下午的时候就在想如果你晚上再不回来,我大概就真的要去见阎王爷了。”
莲准的胸口一滞,声线都有些僵硬的道,“你就不怕我跑了?”
云裳摇了摇头,“你不会。”
莲准忽然默不作声,他当然不会跑,因为……他还有所需的东西没有到手。
抱着她的手紧了几分,“我当然不会跑,也不会让陆慎那个坏人娶了你做老婆。”
云裳呵呵笑了起来,他给她吃的药,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名堂,可是自从喝下去之后就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了一丝的暖气,说不出的舒服流窜到四肢百骸里,而且那药丸入口的时候,还有一股浓郁的香气,看样子的确是个好药。
“莲准。”
“恩?”
“我困了。”
“那就睡吧。我守着你。”他最后,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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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云裳的病神奇般的好转了起来,不仅能够吃一些东西,而且还能下床走动,这诡异的恢复速度让康御医等人大跌眼镜。
皇宫里也派来了魏公公过来探望,魏公公将信将疑的看着云裳红润的脸颊,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前两天还在命悬一线的病人。
顾籽萄陆谨等人每天要进宫里读书,因为身份问题,莲准也不能常常抛头露面,整个莲心小筑里能自由出入云裳房间的人,最后只剩下了两个。
一个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云裳出变化的小侍女香香,另一个则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陆慎。
他不是不想去读书,而是被自己的老爹下了禁足令,这一个月都要留在莲心小筑,做牛做马的照顾楼云裳。
只是事实上,他来了之后,做牛做马的人,仍旧是香香。
早上,云裳刚刚放下一碗药粥,准备躺回去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就被外面的一阵响动惊扰。
摆了摆手示意香香推自己出去看看,她现在俨然是一个坐月子的妇女,尽管已经能够下地走动,也被全方位的呵护着,只要出这间房间,必须要穿戴整齐还要坐上自己的小轮椅……
香香推着她出得房间来,顺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走过去,看到的是正在院子里挥舞着大剑的陆慎。
一招一式带着动的能量,和静态的美感。
花瓣被剑气扫过,抖落枝头。
在一片花瓣摇曳之中,云裳竟然也看出了一丝和谐的味道来。
剑出如花开,剑收如花谢。枯荣之间,往世成烟。
他的剑法是自己没有见过的,锋利凌厉的狠绝不似一个官宦子弟能够用得出来的招式。每一招似乎都是在用生命相博。
一朵花,落在地面。悄然无声。
执着寒凌剑的少年在花下侧身看她,树下,那个女子在初秋的时节里穿着一身冬天的装束,似乎也不觉得热,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舞剑。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猛地窜上一股怒气。好像自己被人戏耍了一样。
他忽然间没了练剑的心情。收了剑诀,转身便走。
路过云裳面前的时候,他听到那个少女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人总该为了自己犯下的错事而负责,逃避和冷漠都不是解决的法门。”
他脚步一滞,剑穗缠绕在他的衣袍上。
“我说,你的剑术。”云裳仰起脸来看着面前的那道背影。
“你的剑术太过凌厉决绝,每一招都似乎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若是以命相博的话,似乎并不需要一个将军亲自出马。”她的唇角带着柔柔的笑意,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笑。
陆慎全身一僵,如遭雷击。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身侧的宝剑,这柄从十几岁就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宝剑仿佛认同了这个说法,发出了嗡嗡的鸣声。
他的剑术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停滞不前。至今二年,毫无进展。而与此同时,他感到在增长的,只有自己越来越狂躁的内心。
“很多事情不是只有是与不是。折中的柔和也是一种处世之道。”云裳看着那一枝被削去了花瓣的光秃秃的枝头接着刚才的话的说了下去,“什么都没有绝对,从来也不存在绝对的朋友和敌人,比如,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