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戴三爷——”
傅阳称呼了这么一句,戴存栋听傅阳改了称呼,才反应过来,这事情,扯到人家小辈的妹妹身上,又是一辈子的婚姻大事,实在过分了,只怕是傅阳要动了真怒,自己本来就不能算什么正经亲戚,傅阳要是真的翻脸不认人,那自己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傅阳的眼神锐利如刀,在戴存栋面上紧紧盯着好一会儿,才转了开去,慢慢扫视一圈戴存栋后面的那些管事们,口中低声地道:“王管事、周管事、胡管事、李管事……”
他虽然话音不高,可是唤到每一个名字,都像是撞在众人心头上似的。一时之间,众人不寒而栗,噤若寒蝉,不少管事便是心中后悔,不该随了这软弱而又反复的戴家三爷过来此地挑战傅阳的权威。
点完每个人的名字,傅阳坐下来,很长时间不曾说话,然而厅中众人都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冷气震住,一个字都不敢说。
良久,傅阳才道:“便是这样,诸位后儿个来见。”他话声平淡,不带波澜,似乎已经消了怒气,但是对戴存栋却不假辞色,半个闲字都不曾多说。
戴存栋尴尬非常,这便这样无功而返了么?
恰在此时,有人奔进来,众人见是戴老爷子院里的一名小厮,平日里跑腿送信的,进门就说:“不好了,老爷子不好了——”
戴存栋与傅阳两人急忙跳起来,问那小厮老爷子的详情,原来说是老爷子白日里在院里转了几圈,突然便一跤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戴老爷子平日里身子康健,没病没灾的,戴家上上下下大小诸事,都是由戴老爷子主持的。可是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前些日子又逢了牢狱之灾,老人家身体难免有损伤。眼下听了这消息,大家都紧张起来,盼着戴老爷子不是大病,否则的话,戴家这盘乱局,只怕要雪上加霜。
傅阳闻言更是说:“我这就去请相熟的大夫过来!”他瞥了戴存栋一眼,道:“一起走吧!”说着又对戴存栋身后的管事们团团一揖,道:“铺子的事情,都交给大家了。后儿个再议!请好自为之。”
戴存栋心里茫然,他原本就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这会儿听戴老爷子身子不好,心中更是慌乱没有主意。他见傅阳出头张罗,落得自己清闲,只亦步亦趋地跟在傅阳身后。
厅中几个管事,都是面面相觑,待听见傅阳等人远去,几个管事都转向胡管事,一起道:“老胡,这真真是被你害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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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论管事们互相埋怨,傅阳则奔去大德生堂请了周大夫过来给戴老爷子问诊,周大夫在戴老爷子房中诊脉诊了半日,拈着自己的胡子出来,低声对傅阳说:“我有些吃不准,要不要请易大夫过来看一看?”
傅阳大吃一惊,心道这是什么老人病,竟连经验老道的周大夫都吃不准。他听了这话,脸色登时变得奇差。周大夫却在一旁搓着手道:“从脉象上看,老爷子的身子并无不妥,只是看老爷子为何会突然发跌晕倒,这我便从来不曾见过。小易从纪家老祖那里学了不少偏症旁门,应该会晓得一些。”
傅阳听了,点头道:“好,劳烦老周。”
他自己去屋里看戴老爷子。戴老爷子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卧在榻上,呼吸似乎也很是微弱。傅阳轻轻地坐在老爷子身边,轻声唤道:“爷爷!”
戴老爷子没有反应,似乎在昏睡着,然而傅阳却注意到老爷子眼皮下面,眼珠在微微转动。
傅阳几乎要在心中闷笑出声,心道老爷子“生病”的缘由很是明显,这回看来只怕是心病了。
少时周大夫陪着易大夫过来,傅阳迎了出去,给易大夫使个眼色,道:“无论如何,拜托两位大夫,一定要找出对症的药方才好!”说着一躬到底。
易大夫何等机灵,此前听了周大夫所说的“怪病”,跟着又见傅阳如此,心中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下拱拱手道:“好说,好说!”便进屋去给戴老爷子诊脉去了。少时出来,他与周大夫两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开出了一张药方,同时肃容对傅阳与戴存栋等人说:“此乃心疾,务必宽心好好调养,不能劳心动怒,否则后患无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