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到广陵傅家走动。只不到未来的夫家惹人闲话便是。
钱镜儿也不爱女红。她这两年来也是好多时间在幕后帮着家里打理生意,手头上也捏着不少银钱。
所以两个女孩子一起,自己偷偷上街去寻了成衣,用私房银子下了定金,由女裁缝量了尺寸,约定了料子、花色、式样等等,最后再小小地换上了一番价格,这才功成身退,回得家来,将这话告诉了杨氏与傅氏。
两位做母亲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是看在定金下了的份上,便没有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两人的打算。毕竟,有钱镜儿这个做惯的日常生意的坐镇,两人定下的花色、布料、式样等等,都一丝不错。
再说起打家具的事儿,两家大人都笑了起来,原来,竟是置办嫁妆置办到亲戚头上去了。傅春儿寻了来帮着定制家具的手艺人家,就是钱镜儿未来的傅家。一听说是亲戚,那头赶紧送了信儿过来,说定会在原来的基础上,有个折扣。傅春儿便笑着对钱镜儿说:“多亏表姐,表姐嫁人还不忘想着帮我省钱。”
钱镜儿“啐”了一口傅春儿,道:“就冲你这话,我嫁妆里的胭脂香粉头油,就都从你腰包里往外掏了。”傅春儿笑道:“求之不得——”两人笑闹了一阵。
最后钱镜儿看了傅春儿的嫁妆单子,才说:“妹妹,我看你,衣裳做的比我还少,而家具又大多是式样简单的,数量又不多。这是为什么呀?我听娘说,你要嫁的可是广陵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傅春儿笑道:“衣裳用品这些,都是搁在那儿又不会生钱的,够用就好。我寻思着与哥哥商量,总要置办一些实惠的,将来能派的上用场的。”她跟着附耳与钱镜儿说了说,钱镜儿眼珠转转,掩口笑道:“这我可就不懂了。但是听你说的,确实是那么一回事儿。只是,春儿,你可要想好了,你日后要嫁入大户人家,妯娌亲戚一大堆,而且总要交际应酬的,你可想过,这样的日子,你可过得来?”
傅春儿凝神想了片刻,说:“我知道。我后来想想,我之所以遇上了又炎哥,可能就是因为他是那种,能够静下心来过简单日子的人。”她默默地回想来到广陵这里的几年。她很是享受从一无所有的日子,一点一点地奋斗到亲手为家人挣来一份安稳的生活。然而以后呢?家里的日子眼下越过越好了,可是俗话说,月盈则缺,水满则溢,日子好到头了又会怎样。家中日子好了,人口也多了,也不晓得是不是会更加多生些烦恼出来。
而纪小七,他以前也是一天到晚往大德生堂跑的主儿,也不晓得是不是觉得日子过得原简单,便越能体会到生活的真味。
傅春儿正想得出神,却不妨钱镜儿推了推她,说:“可是,如果你嫁了过去,发现丈夫和你想得有差别呢?”
傅春儿被钱镜儿陡然推醒,见到钱镜儿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一脸的焦虑,她这才省起,钱镜儿的情况与自己不同,基本上有点盲婚哑嫁的味道了。只是钱镜儿姑爷的情况,钱姑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人也是钱姑父亲眼挑中的。
这就是古时的婚姻有所欠缺的地方。就好比钱镜儿这样。她相信钱姑父一定是疼爱钱镜儿的,也竭尽自己所能,为钱镜儿寻摸了一门他认为最合适的亲事。但是最终嫁去那家过日子的,却是钱镜儿本人。当然钱镜儿与未来的夫婿合拍自然是最好,若是不合拍,像黄以安那样……她相信原先黄以安,甚至是洪氏的爹娘,为他们的儿女安排这一门亲事的时候,除了出于利益的考虑,也是希望两个小的生活在一起能够和美的。只是,天未必遂人愿。
只是眼前钱镜儿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傅春儿心里暗暗叹气,她能说什么呢?
“表姐,姑父看人很准,他挑中的人品行之上,定然无缺。只是大家在不同的环境里长大,习惯或许有这样那样的不同,因此在一起生活恐怕需要磨合。但我想,只要两个人都有心,即便出了什么为难的事情,想必也能够互相体谅,迁就……”
钱镜儿听着傅春儿说“有心”,已经是满脸的红晕。
两人正在屋里说着,突然听见外头一阵喧闹。表姊妹两个走出屋子,却见戴三娘子正从外院直奔进来,杨氏半道上迎着,问:“戴家三娘,出什么事儿了?”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