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去。老夏,作坊里专门给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你就安心在作坊住上一段时日,戴家必定不会亏待你。”
他话音刚落,手下的家丁就又上前几步去扯老夏的袖子。
姚十力突然大喝了一声,“住手!”跟着紧紧地护在姑父身前。
这时候姚十力身后,傅阳也从姚家院子里转了出来,打了声招呼,道:“堂叔——”他这称呼随戴悦。戴存柯以前也见过傅阳,晓得是戴悦的丈夫,当下笑道:“我当是谁,果然啊!老夏,传言果然不虚,原来你真是投了傅家去了啊!”
老夏满脸的愤怒,道:“我哪里就投傅家了?这是我侄儿的院子,我爱来就来,跟傅家有什么关系?”他一转脸,竟看到老洪一脸别扭地看着自己,不禁心酸,道:“老洪,你也以为我改投别家了?”
对老夏这样,在戴家做工做了一辈子的人来说,广陵城的香粉世家就只有两家,戴家,和别家。当年姚十力是被戴家作坊倾轧出来,是被人辞退的,那是没办法,正好傅家又新开作坊,正好有个可以容身的去处。然而对与老夏来说,眼下他若是投了别家,那么他在戴家做工做了几十年的这番忠义,就完全付之东流了。
——所以,他自然是极其不愿的。可是在戴家留着,他又觉得委屈,咽不下这口气去。眼下戴家若是放下身段软语相求,老夏或者还会考虑考虑。可是如今戴存柯这么兴师动众地一闹,立时令老夏退意坚定。他是万万不想再回到戴家作坊里头去的。
“傅阳,你也在这儿,你小子,竟然挖角挖到亲戚家来了。枉老爷子将宝贝孙女嫁了给你,又助你家当选了皇商,这些恩德,你全不放在心上了么?”戴存柯仗着自己是长辈,对傅阳直呼其名,又硬将傅家入选的事情,搁在了戴家的头上。
傅阳微微一笑,丝毫不与戴存柯置气,只说:“戴家堂叔这话说的差了。老夏叔是十力的亲眷,上十力家来坐坐,看望一下内侄,怎么说得上什么挖角之事?我看戴堂叔是想多了。这样吧,今日天也晚了,我看,好多话,不如明日等老爷子,三叔,还有我爹他们都凑在一处,把话说开了,岂不好?”
戴存柯心想,当然不好。
这怎么行?他能在戴家泯然一众同姓之中,被戴老爷子提拔起来,就是因为戴存栋前些日子在纳妾一事上,显得德行有亏,而且多多少少与薛家勾勾连连的。再加上戴存栋一直不敢接手作坊的事情。戴老爷子觉得戴存柯做事别有一套,与戴存栋的路数很是不同,因此才将作坊这头,交由了戴存柯代管。因此眼下,戴存柯怎能容许这老夏的事情,在没有解决之前,就叫戴老爷子知道。
戴存柯眼见着傅阳转过头去低声请老夏进院,连忙大声喊了一声,道:“且慢,傅小哥,若是你今晚不将老夏交出来,我就与你不客气。”
傅阳淡淡地笑了一声,道:“戴家堂叔,你看看你身边。”
戴存柯转头,见到自己家丁身边,三三两两的又多出不少人来,想必是傅家的人手。戴存柯一时头上冒出森森的冷汗。
这边厢傅阳又说:“戴家堂叔,对不住,老夏叔与我父亲有旧,这人我是护定了。”他不提姚十力,只提老夏与傅老实是故交。“阿康,你去广陵府寻我相熟的冯大爷李大爷两位,就说我傅家这头出了点事儿,有人闹上门来。请他们带几个人来,若是有不法之徒,便一起给锁了。”
戴存柯一听就急了,当下低声嘱咐身边的一位亲信,说:“看住那个小子,别真的叫他跑出去送信。”
便有人上去拦住傅康。
自然傅家这边的伙计们便冲上去不想让傅康吃亏。两下里一冲撞,立时便是群殴的局面。
傅阳与姚十力两个,护好了老夏,慢慢往姚家小院里撤。戴存柯一急,自己就往那头冲过去。他本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以前这种在码头畔打架的事情也干得多了,眼下晓得要先控制住傅阳他们几个才行。
“住手——”
正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瓦匠营那头,傅老实与傅春儿父女两个,带着余下的傅家伙计,一起走了过来。傅家人数上便立即占优了。
而巷口外头,也有几个人过来,戴存柯还能听见隐隐的人声道:“老爷子,你看,就在那里。”
戴存柯心里暗叫不好,完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