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儿听傅阳这么说,惊讶地道:“哥,难道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
傅阳却点点头,道:“都是真的。”跟着他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道:“只是你哥哥并没有这么大的底气而已。”
傅春儿这才拍着胸口,表示她刚刚被吓了一跳,可是她突然觉得哥哥似乎好久没有这样狡黠地笑了,不晓得这回是为了什么。
傅阳于是细细地给妹妹解释,“眼下城中三家,戴家、薛家,连带咱家,都是卯足了劲儿,薛家与咱家,眼下不是贡商,都想借此机会出人头地。然而戴家却是要保住百年声誉,因此这回也万万不肯有失的。之前戴家与薛家接连在城里城外开铺子,都是为了这个理由。”
“这我就不明白了,”傅春儿问哥哥,“重选皇商,不是到了时间会把大家的货品都拿出来,比一比便是了,为何还要令开新铺呢?”
“大约是戴家与薛家两家,都想在重选皇商之前,把自家的声势给打出来吧!”他说着,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就像戴家,根本就不需要再开新铺了,名气就摆在那里,钞关,埂子街,哪里不是遮遮掩掩,打着戴家的招牌,卖假冒’戴凤春’的铺子。”
傅阳说到这里,便有些提不起精神来。他早先曾经与戴老爷子提起过自家的经历,建议老爷子也出面找一找广陵府,将那些假冒伪劣的气焰给打下去。谁晓得戴老爷子只推说广陵府没人,也不愿意上下打点,这事儿就再也不与傅阳提起了。
傅春儿晓得戴家被仿冒的情形,有人曾经作诗说起戴家的繁盛,同时也是危机——所谓“真伪混淆难辨认,钞关无数戴凤春”是也。虽然眼下戴家的损失不显,可是傅春儿总想,若是戴老爷子起心收拾一下这些仿冒,只怕自家增加的销量,会比另开新铺增加的销量还要大吧。
傅阳似乎知道傅春儿在想什么,接口道:“大约增开新铺事关颜面,悦儿的爷爷一生不愿输于人,到这时候,眼看大比在即,老爷子想必是心急吧!”
急也不是这么个急法!傅春儿腹诽,“戴家开新铺也就算了,人家的东西本来就不错。而薛家那头,薛家凑个什么热闹啊!”
“薛家的东西不是不好,只是平庸些。他家的妆品品质上乘,包装一流,只是少了些特色。”傅阳如实公允地评价,“而且这样一来,成本很高,利润倒没有戴家与咱家那样丰厚。”
“也是——”傅春儿想想,点点头。薛家的香粉本是仿的戴家,但是又取不到戴家宫粉的方子,所以薛家香粉上头,是一处短板。但是薛家的香件,如香囊、香袋、香珠、香串之类,做得都不错,原因是薛家舍得下本钱,用的都是极上等的香料。
“吓,哥哥,照你这么说,是不是咱家的香粉方子……”傅春儿说了半句,又惊又喜,望着傅阳。
傅阳微笑着点点头,取出一个小匣子,递给傅春儿,道:“且收好了,回头没人的时候,便试试看,看有啥还可以改进的,回头告诉哥哥。”傅春儿只将匣子打开一点儿,立马又合上,激动地对傅阳说:“哥哥,这是,成了?”
“嗯,成了,”傅阳笑道,他跟着又嘱咐,“这份东西,作坊里除了爹、我和十力,没第四个人知道,你千万别叫人瞧见……”
傅阳话音尚未落下,戴悦正从外边过来,远远笑道:“你们兄妹两个倒是感情好,又在这里说着体己话呢!”
傅春儿早在戴悦进来之前,就将那匣子笼在袖中,同时看向傅阳那边。傅阳轻轻地摇摇头,示意不要让戴悦知道,跟着便笑道:“没事,只是来妹妹这里坐坐。悦儿也来坐会儿,妹妹这屋子里,只坐着,便叫人觉得舒服得多了。”
戴悦闻言,便打量一番傅春儿雪洞一般的屋子。傅春儿不喜拔步床,也不喜古时繁复的家具,因此都选的是最简单的式样,颜色也大都挑了浅色花梨木的,因此屋内显得温暖而明亮。屋内架上书籍一本本随随便便地放着,一点儿也不整齐,但确实是个很令人放松的地方,再加上屋内常年放着香花,甚是好闻,似乎连带着傅阳的眉眼,都温柔了几分。戴悦闻言,暗暗地在心里记下来,跟着便笑道:“就要到饭时了,我去厨下看看。玉簪是说,今天炖了一锅湖里捕的小鱼儿,在锅边贴了杂粮面的饼子,听起来是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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