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田紫茹平静地望着她,过了半晌,才微微笑了笑,道:“傅姑娘,唐王妃口中所说的,是纪解元家吧!”她口气平淡,丝毫听不出来,就在两年前,眼前的这位姑娘,还曾经在谷林堂前,诸多安排,努力崭露头角,想引起纪小七的注意。
傅春儿不答,只沉默着,变相算是答过了,不是说古时女儿家遇上这些事情,不摇头,便是点头了么。田紫茹自然心知肚明,忆起过往,她也晓得那半是家里的意思,半是因为自己贪慕虚荣罢了。她此刻再提起“纪解元”三个字,心里也并不能起什么波澜。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一时院子里的蝉鸣之声便格外明显,傅春儿才重又开口道:“田姐姐,最近这段时日,过得可好?”
岂料田紫茹也不答,转过身去,望着院落里的重重树影,半晌才说:“我很好。你哥哥可是已经成亲了?”
傅春儿轻轻地“嗯”了一声,道:“我嫂嫂今日也来了,便在片石山房那里。”
田紫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我便放心了,”傅春儿还未省过来田紫茹这话何意,却见田紫茹回过身来,面上挂起笑容,说,“跟着老王爷与王妃,眼界开阔了许多,那些陈年旧事,我俱不放在心上了。”
“这样最好!”傅春儿听田紫茹这般说,也回报笑容,“恭喜姐姐,姐姐日后定能寻到自己的好姻缘。”
只是她见到田紫茹的衣袖微微发抖,想是田紫茹乍闻此讯,心中还是有些激动的吧。她不仅忆起,田紫茹犹是家境优渥的贵女那时,便因傅阳在田家巷被封锁的时候挺身而出,因而真正对哥哥傅阳另眼相看;然而几乎数日之间,田家势败,田紫茹的境遇瞬间如入泥淖,当日也是因为傅家兄妹相助,她才得了现下这个常伴靖江王妃的机会。眼前的田紫茹,似乎一切都已放下,真正云淡风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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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杨湄卿满脸笑容,过来招呼傅田二人,她郑重对傅春儿说,“春儿,我已将你托付给靖江王娘娘了,日后在广陵城中,你家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打搅我这位姐姐便好,免得她日子太静了没事情做。”
靖江王妃只在旁笑着,丝毫不以为忤。
傅春儿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但是对杨湄卿的社交能力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但是她却极郑重地与靖江王妃行了大礼。毕竟在广陵城中,能得一外力相助,还是大有好处的。
一时杨湄卿带着傅春儿与靖江王妃与田紫茹告辞,一面告辞,杨湄卿还一面嘱咐傅春儿前往要多来花园巷走动,来陪陪老王妃解解闷。靖江王妃笑道:“你也不怕我就闷着了年轻人?”
这时四人正聚在院门口话别,傅春儿依稀听见身边的姨母又与靖江王妃说了些什么。然而她的注意力却全被一个从旁匆匆走过的仆下吸引了——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的直缀,服饰上看,与片石山房其余的仆从没有什么区别。他从院外的巷子旁边,低着头匆匆而过。最出奇的是,那人竟然竖着领口,这大夏天的当儿,他难道不怕热么?
傅春儿心中一动,这人的背影好生熟悉,她不禁想探头去看看,然而两位贵夫人在面前,她又丝毫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实实地站着,敛回目光。只是,她心中疑窦丛生,那人绝不是寻常的王府下人,从背影看起来,像是刘贤。
那刘家不是全家都搬走了么?连刚刚生完娃不满一个月的傅兰儿。说老实话,刘贤出现在哪儿,她都不会觉得如此惊奇,可是此人现在竟然现身在靖江王府上。她不禁又想起,当初就是在片石山房第一次见到袁时。难道袁时背后的人,竟然是靖江老王爷。她想着,又忍不住抬眼看看靖江老王妃,觉得这位夫人实在是恬淡的紧,那位王爷,在她的回忆里,也是寄情山水书画,不问政事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傅兰儿这会儿又在哪儿呢?
傅春儿机械地随着杨湄卿回到片石山房的席面上,杨氏与戴悦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傅春儿,都是颇为担心,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傅春儿心里暖暖地,只做了个没事的神色,跟着便见到杨湄卿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坐到已经被她冷落多时的杨母身边,一个笑脸便迎了上去。
杨母立刻受宠若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