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江都来人,倒也有好处,令傅阳的婚礼这几日显得极热闹——兄弟多的总不会轻易叫人小觑了去。这样一来,傅家去挑“铺盖”的几个,领着挑夫们热热闹闹地回到了瓦匠营。杨氏出来一看这些嫁妆,也吓了一大跳——谁想到戴家嫁个姑娘,竟然能陪上这么多的嫁妆。
站在傅家小院里旁观的妯娌几个,看得几乎眼都直了,金氏便戳戳邵氏,问:“这些陪嫁,要是折成现银,那得多少两啊!”
“少说也有上千两吧!”邵氏在心里算了算,她也眼红得紧,眼下她的大儿子傅强正在议一门亲,对方死乞白赖地要傅家这头出多多的聘银,而女儿的妆奁上却是小气的紧。邵氏见到这些摆在眼前的嫁妆,干脆去寻杨氏,劈面道:“三弟妹,你家当初下了多少聘银,才娶来这么个金贵的姑娘?”
杨氏正在那儿纳闷着,听邵氏问,而金氏的眼光也朝自己这边溜过来,当下就说:“总是按广陵城中的规矩来的,不会亏待了戴家的姑娘便是。”
其实杨氏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戴家竟送了这么多的妆奁来,虽没有邵氏说的上千两那么夸张,五六百两总算是有的。尤其是那在邵伯的五十亩水田,邵伯地方出稻米,那里的高产水田,五十亩下来最起码得二三百两银子。其余的包括家具、用器、尺头、头面首饰、妆粉等等,都是上上等的,折个价格。还真能再加上二三百两去。
可是自家,自家给的是广陵城中小康之家娶媳妇的“标配”聘礼——一百二十两白银,眼前媳妇带了数倍于此的嫁妆过来,杨氏免不了觉得稍稍有点压力。她想。难道这些竟是戴家的那位大姑娘为了帮衬妹妹,帮妹妹添妆了么?
然而她这回却没有完全想对,戴悦的妆奁,其实有大半是戴悦母亲的嫁妆。当年戴茜嫁入徐家,送嫁的时候,戴老爷子一挥手道:“嫁到徐家去。这是嫁到金窝银窝里去,将你母亲的嫁妆留待你妹妹吧!”戴茜觉得妹妹性子和软,将来嫁人怕更是要厚奁撑腰的,当下便也同意了,谁知她嫁到徐家竟会碰上那么些事情。
如今戴茜逐渐掌握了宝通的人事大权,但是她绝不会动宝通账面上的银子,只打算用自己的私房银两给戴悦添妆的。待她听说傅戴两家议定成亲的日子的时候,便过来过问了一下戴悦的妆奁。戴老爷子倒也毫不含糊,将已经故去的儿媳妇当年的嫁妆单子也拿了出来,一一给戴茜过目。
戴茜见单子上大多是器物用具之类的。大约是母亲在世的时候已经都用过了,只得一些头面首饰和文玩是可以带过去的。只是一件,单子上有位于邵伯的将近四十亩水田,这些田戴茜也知道,那些田里的出产,都是直接送到邵伯镇上里做成米粉米糊之类的。一年的进项不少,直接是现银送来戴家的,是个出息不错的产业。戴茜当下便提出,妹妹出嫁,无论如何,这些水田,都要随着妹妹给陪到傅家去。
戴老爷子沉默着,便拿了一份红契文书,递到了戴茜手里,戴茜一看。见是戴老爷子私下贴补,又将那片水田附近的一些田亩都买了下来,凑足了半百,打算给戴悦陪到傅家去。
戴茜这才终于放下心来,谢过了爷爷。她晓得戴老爷子爱戴家的生意如同性命一般。万万不可能从戴家的作坊或是铺子里抽钱出来,给妹妹添妆,然而他做到这份上,估摸着是老爷子将自己用来养老的私房银子都拿出来了。戴茜自然也不肯怠慢的,不过她也不敢动宝通生意上的钱,只拿了二百两体己银子出来,给妹妹置办陪嫁的家具,虽然有些赶,但是总是在戴悦的婚期之前,将这批家具赶了出来。再加上戴家的亲眷、戴茜与戴悦母家的亲眷凑了凑,再加上戴家作坊也贡献了一些出产,便竟也真的给凑出这么一副三十六抬的嫁妆来。
只不过谁也没有事先想到,戴悦的这么一副嫁妆,还没有帮戴悦挺腰板呢,倒是先帮杨氏在妯娌当中先长了脸。那邵氏忙忙地就去傅老太太面前嚼舌根子,给傅老太太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说:“人家娶来这样的媳妇是人家的本事,你那两个儿呢,还不是要逼着我们老两口将棺材本儿给你拿了出来,帮你儿子出聘银?”
傅老太太一提起这事儿,干脆从她屋里的榻上爬下来,敲着桌子对着外边的傅老爷子喊道:“老头子啊,老二媳妇这又是催到咱们头上,别在这儿吃什么喜酒了啊!赶紧的,我们老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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