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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吞婚做”就是男女双方不合婚,而是将庚帖烧成灰,由双方各自吞下去,当做定亲。所以可以说,男女两家换过的庚帖,其实早已化灰化烟,没有留存。
“而且我问过,当日是那刘贤与你大堂姐拜的堂。所以你大伯那里,应该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打赢这场官司,只说是刘家骗婚,叔占侄媳,傅家长房,至少可以得你那位大堂姐全身而退,如果有所求,只要是我上堂去辩,将刘家家产分一半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袁时极有把握地说着。
原来是这样!傅春儿抚了抚额,额上正浮出了些细细的汗珠。原来讼棍果然是讼棍,竟能在这一点点小事上头做文章。如果真这样说,傅兰儿没准真可以以受害者的面目出现,她腹中怀的又是刘贤的孩儿,如此一来,只要关键几处证据与证人证词都把握住了,真的如袁时所说,傅家未始没有胜算。
不对不对,两家手里应该还捏着婚书啊!
“你放心,所有的文字证据上,其实都没有写明结亲双方到底是谁,只是写着广陵刘家与江都傅家结亲。唯一写清楚的,那份庚帖,已经被双方焚化了当水喝了。”袁时恰如其分地为傅春儿解惑。
除了婚书以外,还有地方上的保长等人可能还有些记录在手头,然而凭袁时的手段,这些的改动,应该不在话下。傅春儿一想,也觉得袁时此计,其实颇为周密。
“可是”她还是有一个疑问“当日我兰儿姐成亲时,那么多贺客,都是知道兰儿姐是与刘大志成的亲啊!”
袁时笑道:“一来,不少贺客其实就是上门吃个席,哪里会注意到底是什么人结的亲。这些人印象深刻的是,拜堂的是个年轻小伙,而不是年逾四旬的丑汉。二来,真正知道内情的人里,刘家那头的亲戚……”
他故意卖个关子,道:“他们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们不愿刘家这件事情,捅到广陵府的大堂上。所以才会伏低做小,一面借你哥哥的婚事,给你家送了厚礼。另一方面又礼遇你那位堂姐。但是”他语气突然加重“刘家宗族里的那些道道,与你家无关,你千万不要去沾惹。这一点,你可做得到么?”
傅春儿闻言,睁大了眼睛,突然省过来,才道:“你是为了刘家的缘故,才答应过问此事的,对不对?”
袁时听了这话,一时眼中精光大盛,突然冷声喝道:“是便又如何?”
他一句话说出来,手指尖上那只彩蝶,仿佛同样受了惊吓,一振翅,扑棱扑棱地便外飞去。
傅春儿的身子登时往后一缩,脸上出现惊惶之色,她刚才凝视着袁时的双眼,便在袁时低喝的那一刻,她仿佛见到刀光剑影,杀伐征战,虽然一切都寂然无声,但是一切都像是〖真〗实在眼前发生。她一时被震住了,只颤声道:“你——”
“这不能怪我,只怪你意志太弱,因此能感悟到的太多。”袁时垂下眼帘,淡淡地道,整个人已经收敛了方才的火气,渐渐肃穆下来。
傅春儿被惊吓到了,很久才稍稍平复过来。她确信无疑,眼前此人,一定是会什么法术,大约与后世的催眠术类似,同时也精于察言观色,所以大半时候,自己所想,多能为袁时所料中。然而他说的意志太弱什么的,就太扯淡了。傅春儿自忖曾经经过生死之事,意志只会比常人更顽强些,而方才她能在袁时眼中察觉那些,若不是袁时故意为之,那难道会是因为——袁时在对己施术之际,竟能够反噬自身,让自己在刹那之间得窥他自己的心境?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傅春儿摇摇脑袋,觉得这事儿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而面前此人,竟显得格外危险。
一时,水阁之中,两人默然对视着。
“你可做得到么?”袁时终于又问了一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软弱无力,隐隐有点求恳之意。
傅春儿点了点头,但是又补了一句,道:“若是这件事情,真的影响到了我傅家三房的人,我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你可也同意?”袁时在这件事上使的法子,至少可以助傅兰儿摆脱眼前的困境。傅春儿权衡利弊,终于点头答应,并且提出条件,她要守护自己的底线。
“成交——”袁时冷淡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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