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儿想了一会儿,问:“又炎哥,你明年要出的那一趟远门,是去何方,又是去做什么呢?”
纪燮知道她会有这一问,便道:“也是与防治疫病有关的。你还记得当日皇上南巡的时候,指了个闲差给我么?”
“我思来想去,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名头,总不能真的当他是个闲差啊!”
傅春儿听纪小七说得诙谐,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纪燮松了一口气,道:“当日我在广陵府帮手防治疫病的时候,还是觉得经验太少,好些措施,早该想到的,一开始都没做到,白白耽误了不少时候。”
“后来去了淮阴府,才意识到,好多措施都是可以复用的,但是不少措施的效果,却因为疫病的不同,而效果不同。因此我才动了念头,我想多往各地走动走动,走访曾经经历过疫病的市镇,问过他们的大夫,将他们当时所遇疫病的症状、诊疗疫病的措施、所用的药物等等,都记下来,争取能够整理成册,供给各地的医者与官府,以后再有疫病的时候,也可以参考一二。”
傅春儿听了纪燮这么一个宏伟的计划,立时激动起来,“又炎哥,这真是件济世活人的好事。”
纪燮脸上立时出现“你懂我的”这样的神色。
傅春儿接着说,“只怕一年时间也未必够!”
纪燮愣了一下,道:“我打算慢慢来,先用一年时间,将长江流域都先走访一边,西至巴蜀,再慢慢东来,可以先看看成效如何。另外一项好处是,沿河道而行,就算不是漕帮的势力范围,仇大哥支援我一只船与有经验的船夫,总是没问题的。等这一趟走完了,我在考虑往南边去。”
“嗯,”傅春儿有自己的心事,虽然应了一声,却不接话,半晌才展颜笑道,“也好,还有一两个月,又炎哥可以慢慢筹备起来。对了,那新铺,有什么可以我帮忙的,请尽管说啊!”
纪燮笑道:“就等你这句话了呢,明日巳时,请你去问月桥那头看看可好?”他口中所说的问月桥,就是当日黄以安买下的地皮所建的一排房舍,因是纪燮要为大德生堂的缘故再开一家铺子,黄以安便将此处借了出来。
“好,一言为定。”傅春儿这么说着。
当晚她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眠。要知道这个世代里,周游全国依然是一件不那么容易,有点风险的事情。她其实多么想与纪小七一起去啊,是呀,一起去吧,她一定能成为纪小七最好的旅伴,也会是他最好的帮手。
然而真要一起去,难度也有点大。她与纪小七名分未定,一道出行,难免为他人侧目。另外,自己一个女孩子,出这么远的门,能不能过得了自己父母兄长这一关,也实在很难说……
思来想去,便总是有些左右为难。
她想了好久才朦胧睡去,结果第二日便起晚了,而且顶了两只熊猫眼。好在自家的妆粉,纯天然不含铅粉,傅春儿总还有个可以用来补救的。
巳时,傅春儿赶到问月桥。纪燮与黄以安此时都候在桥上,纪燮笑着看了黄以安一眼,仿佛在说,你看,我说她会来的吧。
傅春儿笑着向黄以安裣衽行礼,与纪燮却只淡淡地点头,便算是招呼过了。黄以安受了这样的“礼遇”,心里却不太舒服,横了一眼纪燮,纪燮只敛了笑容去,只怕心里还是偷着乐的。见过礼之后,傅春儿跟在两人身后,往问月桥坡下原来那一片空地走过去。
那片空地之上,眼前神奇地出现了一座小院。走到院门口,傅春儿习惯性地抬头看那额书,见上面书着“水绘阁”三个大字,不由便微微吃惊,问:“里面是否一座临水的水榭,因此叫做水绘阁的?”
黄以安乐道:“小丫头,算你精乖,猜得还真准,里面还有一条依水而建的长廊,往另一座水榭去,你猜那长廊叫做……”
“香影廊?”傅春儿没等他说完,就已经冒了这句话出来。
“额——”黄以安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说:“一定是小七事先就告诉你的吧!”纪燮在旁边不说话,只温和地笑着。
傅春儿吐吐舌头,不敢再造次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这间是纪小七打算新开的药膳食疗铺子,已经不会再是那间名闻遐迩的“冶春茶社”了,想到这里,她便不禁将心放回肚子里去。
岂知黄以安依旧在那儿嘟嘟哝哝地说着,“我瞅着还是办茶社好,茶社来银子快。”
三人走进院门口,里面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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