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傅家上下都不看好,傅春儿还是拉着傅阳去寻了纪燮。一路上她对哥哥说:“哥哥,你再想想,是不是那时在田家巷的时候,结交过几名广陵府的差爷,你可别人一走,茶就凉,好不容易积攒点广陵城里的人脉,事情一过,便抛诸脑后了。”
傅阳挠挠头,说:“自然不会,但是,那好些衙役,都……好酒跟……色,谈不到一起来。”
傅春儿便有些无语,原来广陵府的衙役都是这样的人物……这广陵的百姓没被人鱼肉乡里,看起来也真是杜毓爱惜羽毛,极力约束属下的缘故。傅家家教严格,傅阳对这些人看不入眼,也是正常。傅春儿想了想,便说:“哥哥,你且挑几位跟你相熟,品行也还算不错的,面上打点一二,不必如何深交,只要广陵府点头,要他们为傅家出力的时候,他们肯出面,就好了。”
在哪里都需要人脉,这点道理傅阳也懂,可是水至清则无鱼,傅阳如果一直用要求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便难免将自己给孤立了。
道理很浅显,傅阳听了,在心中转了转,就答应下来,“知道了,哥哥会有分寸的。”
两人在大德生堂见到了纪燮。纪燮此刻在大德生堂中,身穿一件居家的袍子,头发随便地束着,捧了一本前朝流传下来的药书看着。完全是一副要在此定居下来的架势。旁边随身侍候的,依旧只有侍墨,乌七八糟的人总算都没有了。
侍墨见了傅家兄妹,异常高兴,仿佛已经从纪燮那里知道了什么消息。饶是傅春儿落落大方,仍然是微微有点心虚。好在纪燮及时递过来一个温煦的眼神,才令傅春儿总算定了定神,听纪燮和哥哥说话。
傅阳也顾不上其他,将傅家眼下遇到仿冒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问:“小七爷,去年我家铺子开业的时候,您曾经送过这字号招牌过来。当时舍妹曾经提过一句,说是想拜托您给广陵府递给话,看看能不能在府里备案一下,至少在这种情况下能证明一下,这字号是我家原创。”
纪燮听闻此事,站起来,对傅阳说:“傅阳兄弟放心,这事我即刻去寻广陵府相熟的人商议,定要有个说法才好。”
傅阳没想到这事情在纪燮这里竟然这样顺利,忍不住搓着手道:“小七爷高义,这叫,这叫我如何感谢才好!”
纪燮道:“傅阳兄弟实在太客气了,若是傅阳兄弟不嫌弃,请称呼我又炎吧!”
傅阳瞠目,但是看见妹妹鼓励的眼光,便大胆称呼了一句:“又炎……兄。”他又想到什么,问:“小……又炎兄,顺嘴问一句,大德生堂在广陵城中,仅此一家,从不见仿冒,又炎兄知道是为何么?”他又加上一句解释了一番,道:“无他,只是想取取经。”
纪燮怔住了,用手中的药书在脑后一拍,道:“是呀,为何我家铺子没有人仿冒的?我去问问去。”他匆匆去柜台那里,与李掌柜交谈了几句。傅春儿望着他的背影,心道:这位刚刚入行还是把握药铺生意的纪小东家,看来还是事事刚开始上手的状态啊!
少时纪燮回来,苦笑着对傅阳说:“李掌柜对我说了,大德生堂就像是善堂一般,尽做赔本的买卖,哪里会有人有这份心要来仿冒大德生堂。”他又说:“李掌柜要我恭喜傅阳兄弟,想必是傅家出产销得好,得利高,因此才会有人想着要仿冒。少时纪燮还要向傅阳兄弟取取经,看看能不能做点不赔本的生意,来贴补大德生堂。”
两人各自谦让一番,随后纪燮便自去更衣,之后便与傅家兄妹作别,去见他在广陵府的关系。
傅阳与傅春儿却去见了刘大志,正好他在家。傅阳便陪着他说话。傅春儿提出想去见见傅兰儿,刘大志便说:“三妹,你大姐身子有些不适,这两日正在静养。你……要不你下回来看她吧。”
傅春儿就不便再说什么,只好暗自在肚内疑惑着。
傅阳来寻刘大志,却是来请教织锦的技术,想看看傅家能不能定制锦缎的纹样,用来包装自家的鸭蛋粉锦盒。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刘大志对香粉胭脂妆品一窍不通,但是说起织锦制缎来,却是滔滔不绝。听了傅阳的详述,说是想在锦盒的面上用上织有傅家专属纹样的锦缎,刘大志立时一拍胸脯,说:“三弟,这就叫做,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明日我带你去广陵一家织锦作坊,你又什么样的要求,尽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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