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杨氏的说法,她听说唐定王世子被赐婚之后,当即熄了对那人的念想。然而突如其来的邀约,而且此事听来惊世骇俗,令她十分惶恐。杨氏便将此事告知了大杨氏。
大杨氏那时便问自己的妹妹,想不想跟随唐定王世子南下,尽享荣华,就算是不能得了正妃的名分,但是只要唐定王世子宠爱,便可保一世衣食无忧。
“娘,您当时怎么说的?”傅春儿自然知道杨氏没有跟着南下,可是如此说来,当年受邀的是自己的母亲,而真正南下的却是那位大杨氏,想来后来应该是发生了李代桃僵之事了。
“我当时只说,既然得不到,我便自该放下——”杨氏淡淡地说,“我一直不是个特别执着的人,而当年二姐却非常热衷。”傅春儿猜的不错,后来大杨氏没有依约将妹妹给唐定王世子的信递出去,而是自己去见了那人,从此在广陵城中失踪。
杨父杨母得知此事之后,自然是气得不打一处来,将杨氏拘在家中,足不出户长达一年之久,而对外只说,大杨氏是得了恶疾,送到乡下去养病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杨氏的事情,后来还是纸里包不住火,连累了自己的妹妹,久久都不曾有人上杨家的门提亲。
直到后来,杨氏遇见了傅老实,喜他为人做事实在,便禀明了父母,要嫁与此人。只是傅老实当时只是一个在广陵城中的挑担卖货的货郎,不得杨父与杨母的喜欢,因此小女儿的这桩婚事,也是极低调地便办了。此后傅老实这一房,也一直没有什么起色,时时需要杨家贴补,杨氏的父母因此更不待见傅老实。
然而一年之后,毫无音讯的大杨氏突然给妹妹递信,说是已经在唐王府站稳脚跟,邀妹妹去福建“享福”。
“我知道姐姐一个人在福建,一定是处处艰难才立稳脚跟,但是当时的情况看来,二姐只是想叫我过去,盼望唐王能够顾念旧情,藉此固宠而已。”
傅春儿登时觉得无语,竟然有这样的人,这样的心机手段,不惜拖自己的亲妹妹一道下水,竟然只为了一个侧妃之位而已。“后来……后来爹知道这事情不?”
“老实应该知道一点,但是知道得不详细。我当日自然想也不想便回绝了,可是后来又来了好几封信,有念及旧日姐妹情谊的,也有诉苦的,后来干脆笑我,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跟你爹一起过苦日子。后来干脆从福建来人,便叫老实知道了。老实当时就把人打了出去,从此他便再也听不得一点关于二姐的事情。”
“娘,现在那位二姨母,还总打您的主意了么?”傅春儿突然有点不忿。
“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姐早已熄了这等心思,而且看起来应该也确实得了唐王的欢心,日子过得不错。”杨氏追忆片刻,道,“只是,春儿,我有时恍然会觉得你小时候的情形,很像是二姐当年的样子。二姐当年,也是生了一场重病,被救过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仿佛一下子懂了好多……世人不晓得的事情,学着读书也比原来快了不少……”
傅春儿似乎有些明白了,当年她刚刚“穿”过来,还有些懵懵懂懂的时候,杨氏有时会以极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原来是自家亲戚之中,竟然有这么一位“穿越”前辈——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是真的很像。也难怪杨氏后来会总是祭出戒尺和《女诫》管教自己,原来是有前车之鉴啊。
可是这位二姨母,与眼前自己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瞧你母亲,都给闲扯到哪里去了。”杨氏省过来,往事说完,又回头说到傅春儿身上,“春儿,你一直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只是有时候会自己跟自己纠结。”
“纪家小七爷,也是个好孩子,但是你要想清楚,到底是该执着,还是该放下。”
傅春儿虽然有点脸红,还是将刚才在街上听说的事情,虽然她也不能确定这传闻是不是真的,但还是吞吞吐吐地告诉了杨氏。
“纪家一直淡泊,虽然皇帝赐婚之事,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是为娘的实在觉得此事怕是传岔了。”杨氏说了自己的判断,“但是他家无论如何都是广陵望族,家中人口众多,小七爷又是解元公。总之你心中要有打算才好。”
“执着又执着的路子,放下有放下的办法。像当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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