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还不能说么?您要是真替四叔着想,就不该纵着他,要叫他尝到点教训,长长记性才行啊。否则四叔往后这一辈子,都靠些歪门邪道的法子骗人钱,那才是害了四叔啊!”
“您眼下把这事情都瞒下来,难保王家日后不会知道这些事情。如果那时候,四叔四婶儿连孩儿都有了,再要像这般闹,岂不遭罪?”
傅老实一凛,觉得女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他又不太想眼下让傅小四因为这十两银的关系,黄了这门亲事。这可怎么办呢?
傅春儿看着傅老实抱着头想事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便对傅老实说:“爹,要不,咱家让一步与他们,看看这样行不行!”她在傅老实耳边说了几句。傅老实诧异地抬起头来,说:“春儿,这样真的行,你有把握?”
傅春儿点了点头,说:“爹,这个自然,但是你定要按照我说的先后次序说啊!”她当然没把握,可这不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么!
傅老实点了点头,对傅春儿说:“春儿,爹真是没用,委屈你了啊!”
傅春儿心说,自家老实爹多少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但是她没这么说出来,而是拉着傅老实的衣袖,嗔道:“爹,委屈了我没啥,但是您千万想着娘和弟弟,不要连他们也一并委屈了。”
“嗯!”傅老实终于镇定下来,又将傅春儿的话想了想,跟着回到厅中,傅春儿则跟在他身后。
这时候,恰好大舅陈景和在问王氏的父母:“如果老三将这十两银给了小四,你们是不是就对这分家的结果满意了?”
王氏夫妇愣了一下,相互看看,王郑氏先说:“这本来就是我们小四的东西,还给他是该当的。”刚才还在口口声声要拉着女儿回娘家的王郑氏,这会儿突然改口称呼着“我们小四”,实在令人忍俊不禁。王父听着老妻的话,也觉得并不怎么中听,于是扯了扯王郑氏的袖子,说:“我们刚才并不是指说舅爷分家分得不公,只是小四与英子这一房,根基还弱,若是小四有什么银钱,落在旁的人手里,倒不如交到他自己媳妇手里管着的好。”
众人见傅老实进来,傅老爷子先开口问:“老三,你考虑的怎样了?”
傅老实点点头,张口,却是从广陵自家铺子遭火焚开始,一点一滴地,将过去几个月里最糟糕最煎熬的那段时间里的事情给说了。他老实人本来不善言辞,但是越是这样,越是能令在场的众人觉得真实不虚,从傅老实平平无奇的描述里,听出当日广陵傅家所遭受的每一点担惊受怕与心灰意赖。傅老实自然也将震丰园做了与自家一模一样的点心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傅老爷子看这傅老实的眼光便带上了一些歉疚,傅元良则是狠狠地朝傅小四瞪了过去。
傅小四则低下头,一声不吭。
傅春儿在旁冷眼看着众人的神色,心想人心都是肉长的,听了自家所经历的这些惨事,至少在对付她家的时候,会稍稍手下留情一点。她这么想着,就见到傅氏的眼光正好转过来,与她的对个正着。傅氏微微地冲她点头,倒令傅春儿吃了一惊,难道,这位姑姑看出了自家爹这番话是自己教他说的?
最后,傅老实顿了顿,又说到那十两银,说:“虽说是小四’取来’的那十两银,可是若是没有我家的铺子,小四想取也取不到。小四,你说,是也不是?”
这时候王郑氏插嘴说:“如果是小四赚的银子,那就该他的,甭管这钱是怎么来的。”
傅小四点点头,道:“是啊,三哥,该我的银钱还是……还是给我吧!”
傅老爷子在堂上,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自古人说,娶妻娶德,怎么这小四的妻族,眼中就只有银钱,其他啥也没有呢?
“小四,不瞒你说,那十两银,我家用来给受伤的伙计治伤,另外赔了隔壁铺子的火损。另外,我家铺子烧了之后,只能关门歇业,生计还被别的铺子给抢了,一家五口生计无着。要不是房东将铺子的那块地卖了,我家现在还欠着房东的钱修房子。你口口声声说这银钱是你’取’来的,可是我家这些损失,也是你’作’出来的。”
“小四,按你的说法,你取来的就是你的,可是你该我家的,难道就不该还我家么?”傅老实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没有人会怀疑他这话的真伪,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敢出来反驳傅老实,说他说得不对。
傅小四听了傅老实这句话,捂着脸蹲在地上,半晌,才说:“三哥,我是对不住你,可是我要娶亲,要是没这十两银,英子,英子她就不跟我过……我这也是没法子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