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姑,到了第三天夜里,慧兰果然开始发动了,因为是第三胎,生产的时间比较快,没过一个时辰这孩子就落了地。
徐母紧张的都不敢往慧兰那屋子进,还是悦娥进去给村里的产婆打着下手,等听见孩子的哭声,徐母在外屋颤声问着:“男娃女娃?”
那产婆包好了孩子笑着说:“是个贴身小棉袄!”
徐母听了这话头就有些晕,靠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着:“这庙里求来的符咋就不灵呢?”
徐父担心自己闺女生产有意外,也一直在客厅里坐着。这会儿听说母女平安也松了口气,虽说闺女没能生个外孙,可多个孩子老了也多个人照顾。
悦娥在屋里收拾好,又忙着去厨房给小姑子做吃食,等做好了吃食端到客厅,才发现婆婆的神情有些不对,就在一旁关切的问:“娘,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进屋里歇会儿……”
徐母心里正找不着头绪,看到大儿媳走到自己跟前说话,她猛得拍了下大腿,死死的拽着悦娥胳膊喝骂道:“俺知道为啥庙里的生子符不灵了,一定是你在屋里搞的鬼,是不是?”
“娘,你说什么呢?”悦娥觉得自己的胳膊被婆婆拽的生疼,可她也不敢硬扯,怕婆婆摔倒,只能生受着。
徐父在一旁听见了老伴儿的话,摇着头说:“别说胡话了,这生男生女哪是人力所能控制的,悦娥在这儿也忙活半夜了,快让她把吃食送进去,一会儿也早些歇息!”
“谁说胡话了?”徐母猛的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那庙里的和尚都说了,心诚则灵!俺跟闺女都是一心盼着要个男娃的,这屋里跟咱不一心的就是她了!一定是她自己生不出儿子,也不想让别人好过,心里头暗自诅咒着慧兰!你自己说是不是?是不是!”
徐母晃着大儿媳的胳膊,将吃食都给弄撒了,悦娥在皱着眉直呼痛,徐父看不下去了,拉开老伴儿的手,将她摁在椅子上高声说道:“你疯了!现在是新社会!这种封建迷信你也信?你啥时候跟慧兰去庙里求的符?俺咋不知道!”
徐父平时极少高声说话,这猛的呵斥几句,倒把徐母给弄清醒了,她也知道自己也些迁怒大儿媳了,可自己跟闺女盼了那么久,咋就遂人意呢?徐母想到这里,忍不住嚎叫起来:“这老天爷不开眼啊!咱闺女咋就恁命苦呢?俺可是给闺女求的最贵的生子符啊,这一百块钱算是打水漂了!”
“你小声点!”徐父在一旁说自己老伴:“闺女刚生产完你就在这儿嚎,你让闺女心里该咋想?”
徐母听了这话也放低了声音,只不时的低声呜呜两声。
悦娥这会儿又去了趟厨房,将刚刚撒了一半的汤又重新添满,再次端去屋里。这次她也不敢跟婆婆说话了,只低了头往小姑屋里去。
等进了屋,她扶着正在歇息的慧兰喂汤,慧兰略喝了几口,就摆了摆手不想再吃,悦娥只得收了碗筷,又看看在一旁熟睡的孩子,就打算走出屋子。
“大嫂!”慧兰叫住了悦娥,想跟她说几句话,刚刚她娘在外面闹那一场,她在屋里也听见了,不过慧兰毕竟从小接受的新式教育,知道娘说的那些话都不靠谱,不过想到大嫂也跟自己一样生的都是闺女,她心里觉得俩人也算同病相怜,就想多跟悦娥说两句话。
悦娥听见小姑子喊她,以为想吃别的东西,就走到床前微笑的问:“是不是还没吃饱?你想吃什么跟嫂子说,俺这就跟你做去!”
“俺什么也不想吃,就是心里头有些难受!”慧兰说出这句话,眼眶都有些红了,上次生完二丫被大哥接到娘家坐月子,也是在这个屋里,如今自己又是这个境遇。
悦娥见慧兰眼圈有些红,忙劝她:“月子里不兴掉眼泪,对眼睛不好,快别伤心了!”
“大嫂,你有没有想过再要个孩子!”慧兰忽然问话。
悦娥愣了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两年村里的计划生育很严,悦娥也被村里的妇女主任劝着上了环,一直都没考虑过要孩子的事儿。
见慧兰还在一旁等着她回话,她就说道:“现在计划生育那么严,各家都不兴多要呢!”
“可嫂子不也一直想要个男娃吗?”慧兰急切的说,她说这话也是给自己打气,她想着自己还年轻,大不了继续生,她就不信了,自己要连着生他五六个孩子,就能没一个男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