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你的人,怕是有去无回了。”
李曜有些惊讶:“掌门这是何意?”
“当我法清阵法是吃素的吗?”元悟一脸严肃。
李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阵法:“既然如此,是我崇光门失策又失礼了。只是不知,掌门怎么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布下如此多阵法?”
若说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就是十分可疑了。法清门人数稀少,元悟一直陪在他身边,那么那些阵法,十有八九有盈盈的手笔。他派出的人数众多,想要短时间控制住,绝非易事。
“你当我法清门无人吗?”元悟不慢地看了他一眼。
李曜却站起身,自顾自离去:“是不是无人,法清掌门,陪我走一圈就是了。”
元悟见他要亲自探查,心中暗道不妙,急忙跟了上去。
殿宇重重,转瞬间,已是尽头。
“少门主,这下你应该死心了吧?”元悟看向那一身白衣,羊脂玉面具的男子。
李曜微微低头,沉思片刻,再出声,不同于以往的淡漠冷冽,不同于之前的温柔宠溺,而是一种郑重的呵护:“盈盈,我知道,你肯定在。只是你不愿意见我,那便不见,我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事。我寻遍天涯,不过想问一句,你如今是否安好。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想让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只求你,不要再苦了自己!”
说完这番话,李曜闭上双眸,许久才睁开,转身离去。
自从云山以来,顾盈盈深刻意识到自己所学阵法不过皮毛,云山派的阵法才是大成。于是在清醒的日子里,她又加以研究,所以才在法清门摆下了一个学习云山大阵而成的迷障之阵。虽然只得皮毛,但还是瞒过了崇光门。顾盈盈不禁想,李岚如果真得云山派真传,绝对会是阵法大师中的大师。只可惜,他已经死了,倒是可惜了一门绝学。
李曜虽然这段时间也在学习阵法,但短时间内实在难以望顾盈盈项背。他不过是因为之前种种的推测,和一直守在法清门附近的人的汇报,才认为顾盈盈就在这里。
顾盈盈立于阵法迷障掩盖之中的房间,一字不落地听到了那一番话。有些失神地背靠着房门,她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之上。
孩子,我这辈子,不愿意再和你爹有纠葛。你爹不知道你,都尚且如此,万一以后知道了呢?
孩子,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娘,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
“随心,堕,胎,药!”她一咬牙,一字一顿地下了命令。
元悟把不速之客悉数送出法清山门。
李曜挥了挥手:“这些药,替我给盈盈。”她之前屡次受伤,身子有没有好全,他也不知道。
“小师妹不在法清门。”元悟拒绝着。
“盈盈如果不在,那就请法清掌门代为保管,日后转交。”李曜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元悟蹙着眉,摇头叹息。
顾盈盈靠在榻上,看着窗外,正是海棠盛开时,艳粉的花朵妖娆美丽。闻到了空气里的红花味,她没有转头,只是想起了去年,也是暮春时节,御书房里的那一碗绝子汤。
这一碗,虽然只是堕胎药,可是喝下去的效果,和绝子汤无异。而且,她已经有了这个孩子,喝下去,又多一条人命……
随心把药碗轻轻放在桌面,没有去打扰她,只是静静立在一旁,垂眸不语。
闻着淡淡的红花味,顾盈盈居然感觉到了体内的生命,似乎在一点点流逝。一刹那,惊恐和不舍涌上心头。但是理智马上站出来告诉她,这个孩子不能留,没人疼没人爱,生下来又如何。
她有些沉重地喘气,脑海中的矛盾越发侵蚀着她。
留;不留。
留;不留。
……
如果当初元悟没有治好她,又何来今日的两难?可是当初喝下绝子汤,她心中的痛,那种失去未来的决然,就像是噩梦一样缠绕着她。
这个孩子,是她的未来。如果失去了这个孩子——未来,怕是真要活得像行尸走肉一般了。
未来?
她看着窗外明媚的日光,看着花开遍地,草长莺飞。未来,一个多么有希冀的词呀,一个充满光明的世界。
现在可以潦倒,但不能放弃希望,不能弃未来于不顾。
她终于笑了,笑得明媚:宝宝,你是妈妈的未来。而妈妈,一定会竭尽所能,还你一个灿烂的未来!
“随心,堕胎药,倒掉吧。”她淡然地说,双手坚定地放在小腹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