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盈盈谦虚地笑:“不过是小把戏,不值一哂。”
李筠见她不愿多说,于是换了话题:“似乎今年还要避暑?”
“听太后的口气,是这样!不过,也要等到暖阳郡主下嫁之后。”顾盈盈点头。
“今年估计省事不少。”李章叹息,想起去年蘅峰山庄就惊魂未定。
“那倒也不好说,只是,”李筠顿了一下,“你们团结,旁人才不会钻了空子,否则一盘散沙,最后只能被各个击破!”
“王爷放心,王爷应该明白,臣,一直都是顾全大局的人!”顾盈盈语气认真。
一直没有说话的杨毅涵此时才开口:“是,微臣日后不会再鲁莽。”
晚宴结束,李章被李筠嘱咐留下顾盈盈,而杨毅涵,则被李筠叫去了书房谈话。
“毅涵呀,本王总觉得,你和圣阳郡主,似乎不只是顾杨之争那样简单,否则你们怎么真相大白之后还是一副互不搭理的样子呢!”
杨毅涵鹰眸半垂,不知在想什么:“王爷,只是,臣之前和圣阳郡主厮杀太厉害,多有误伤,如今,一时间肯定缓不过来的。”
“缓不过来,那就慢慢缓。只是你这不愿多说的性子,只能越沉默误会越深。你们渤海之战的时候,本王看关系处的很好,让本王几乎以为你们就要成双成对了。结果,如今闹成这样,比最初认识的时候还糟糕。”李筠说的语重心长。
“臣明白。臣会努力改正。”
李筠叹口气,叫了顾盈盈进来。
顾盈盈倒是微笑得十分和蔼可亲状:“王爷,您这个和解宴,臣看不行!”
“如何?”李筠不意她如此直白,挑眉问着。
顾盈盈面纱下的双眼瞥了一眼一旁的杨毅涵,然后又望向李筠:“心结这种东西呢,要靠内在修为自己化解,外力推一推,那也是内在修为到了的情况下才有用,否则嘛,可就不怎么有用了!”
“听起来倒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本王看你似乎深谙此道,不如传受一些心法给毅涵?”李筠顺着她的话打趣。
顾盈盈摇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王爷呀,这种东西呢,讲究无为而治。时间是很厉害的东西,久了会磨平一切,王爷不用担心!”说着就自顾自离开,一副不愿多管的样子。
回到圣阳郡主府,顾盈盈走进无心院,轻轻叹了一口气。
秦王府的话她说的轻松,然而心里面又怎么会真的放下?
以后,那个人,还是少见为好吧!
真的是会痛,很痛很痛……
含冰殿内,贤妃扯断了白绫。
“不,我不相信!皇上怎么会!”她嘶吼着,眸底是绝望的神情。
徐公公十分为难:“皇上亲自下的旨意,要是……”
“哈哈哈,他还是想着那个贱人!还是想着那个贱人!为什么,为什么!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她红着眼睛,里面是发狂的嫉妒。
“皇上!你就是一个负心人!我诅咒你!你会害死所有爱你的女人!当年杨贱人是你亲手下的毒!如今你来赐死我!哈哈哈,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死了之后众叛亲离!”
“当年我那么爱你,那么爱你,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
“岚儿,你要为母妃报仇!”
贤妃一身华服,冲向含冰殿高大的柱子。
“碰”一声,半世深宫禁锢沉浮的女子,倒在血泊之中。
华丽的地板上,开出一朵刺目的红花,如地狱之中的曼珠沙华,盛放着凋零。
顾盈盈站在皇宫地牢之前,微微叹息。
李衡的愿望,终究是完成了,他的生母不再蒙冤,皇后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她走进地牢,一排排的铁栏杆从身边晃过。尽头,粗布衣裳的男子席地而坐,神色平淡。
“不得不说,我本以为你会疯的,没想到关在这里,你心理素质倒是变好了!”顾盈盈拂了拂金紫朝服,隔着栏杆站在李衡面前。
“谢谢你每月都给我两次机会,能见到洛儿和彻儿。这些日子我回想良多,也许,我是真的不适合那个位置。心很小,如果放了一个人,就放不下江山了!”李衡目光悠远,似乎已经平淡。
顾盈盈摇头:“放不下的不是江山,是现在的江山。”
不是坐江山的人就要没心没肺,而是这个时局已经不适合。
如今各方势力涌动,想要平衡,如何能只有一心人;如今明争暗斗越发激烈,你的情,只会变成把柄。
“皇后和乔家已经倒了,你该伤心还是开心?”顾盈盈转头,看着地牢唯一的天窗透出明亮的日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