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就在长安朝廷六部及多个衙门所在地的斜对面,有了地利之便,才方便官员们出入,狎伎弄倌、风流饮宴。唐朝时候不禁官员**,而且以之为时尚,官员是游逛青楼的主力军,也就难怪平康坊成为长安城烟花柳巷的集中地了。
能在平康坊挂牌侍酒的中原女子,不只俏眉雅目、体态风流,而且胸怀锦绣,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有那西域女子不以文采见长,却也是精擅歌舞步步生莲,只会做皮肉生意的在这里可没有她们的一席之地。
只是,此刻长安的官员士绅、世家耋老济济一堂,却既无琼女姮娥字字珠玑吟诗作赋,也没有西域胡姬一曲妙舞动人心魄,在众人面前缓缓踱步,拿腔作调的是个身材不高精瘦如猴的半百男子,正是河内王武懿宗。
武懿宗知道今天杨帆一行人赶到长安,所以提前把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了来,河内王下贴相邀,谁能不给这个面子,所以长安府尹柳徇天以及陪都全部高级官员、有封爵的皇亲贵戚,还有当地的名流世绅、世家耋老全数出席。
“圣人明年可能会回长安来住一段日子,是以本王先行一步,宫室破旧得修缮一番,道路残缺要平整拓宽,各处河道要疏浚畅通,漕运方面尤其不能出岔子,满朝文武大员随行,又有精兵数万,可不能闹出没有粮米供应的事来!”
武懿宗是有意给杨帆和与杨帆走在一起的刑部、御史台官员难堪,拖住这些人不去接迎。但是这种不和,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自然不能明说,所以要给自己找了个名头,于是这饮宴就变成了训话。
“户部、工部都派了人来,将配合本王整治旧都。长安地方官员、驻军将领、以及各位皇亲国戚、权贵士绅、豪门耋老,还望能够大力配合本王,如果在此过程中,有谁做事不力。或者试图拖本王的后腿,本王可把丑话说在头里,到时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哈哈哈,满堂佳丽,叫人眼花缭乱呐,胡嬷嬷。你们莳花馆果然名不虚传,我看当得起平康坊里第一家了,来来来,快请姑娘们为我们舞上一曲胡旋,胡旋总要胡姬舞来才算原汁原味儿!”
武懿宗一句狠话刚刚摞下,对面忽然传来一阵说笑声。扭头一看,武懿宗不禁瞪大了眼睛。
一道矮墙相隔。就是毗邻的莳花馆,同样是二楼,同样是最大的一处房间,轩窗尽开,里面的人从这里看乃是侧坐,朝向并不是这边,窗口还拉着条近乎透明的帷。里面端坐数人,一眼就能看清面目。中间一人赫然就是杨帆。
杨帆让许良、马桥等人先率三军去长安宫城的玄武门处驻扎,以前在玄武门外就有禁军营房,此时自然归他们所有了,只是因为自从皇帝迁都洛阳,此处营房久无人住,年久失修,还需要工部着人修缮,眼下只好凑和着。
御史台和刑部的官员也在胡元礼、陈东的安排下,在该衙所属的长安官衙入住了,杨帆则拉着陈东、孙宇轩、胡元礼、时雨、文傲等人到了平康坊,或许是巧合,他们所选择的地方正与武懿宗宴客所在毗邻。
虽然一墙相隔,分属两家青楼,但是曲乐之声可以相闻、歌舞之态可以互见,犹如在打擂台一般。
武懿宗万万没有想到杨帆等人灰溜溜地赶到长安,没有一个长安大员前往接迎,他们没有愤懑不平,居然在此自得其乐,而且巧之又巧地出现在他的隔壁。在座的独孤宇飞快地扫了一眼在座的客人,见众人脸上都露出怪异神态,嘴角便轻轻勾了起来,
莳花馆里,老鸨见这客人这般大方,欢天喜地的答应着下去安排,很快,小厮们便鱼贯而入,水陆八珍,馔果俱列,满是丰盛菜肴,紧接着,八位金发蓝眼、冰肌雪肤的高鼻胡姬便散开来,准备翩然起舞。
这些胡女个个身着桐布轻衫、头戴七彩珠帽,肩披葡萄纹长带,露着**的细细小蛮腰,一时满堂妖娆,充满异域风情。她们以胡语先向杨帆等人致词,莺声燕语,也不知说的什么,只是声音极其委婉动听。
紧接着,两厢早已就坐的乐师弹奏起来,八名胡姬便随着欢快有力的乐曲跳起了舞蹈。扬眉动目踏花毡,红汗交流珠帽偏。醉却东倾又西倒,双靴柔弱满灯前。环行急蹴皆应节,反手叉腰如却月……
胡旋乐曲跳跃欢腾,刚劲有力,本来更适合男儿舞蹈,但是女子跳起来于刚劲之中别有一种飒爽英姿,再伴以她们扬眉动目、顾眄流盼的妩媚风情,胡帽尖尖配着尖尖的下巴,更是别有一番妖娆滋味直勾人心。
杨帆自始至终不曾向墙外这边望上一眼,好象根本不知道武懿宗就在一墙之外对面青楼。就是胡元礼、陈东等人都只管抚须观舞,谈笑风生,也是个个不曾向这边看上一眼。
队既然已经站了,那就不必再有回头的念想。他们能到今天这个地位,那也是在官场中打熬半生的人,还能不懂得这个道理?此时首鼠两端,也是没有退路的,反而连风骨气节都丢了。
再者,刻意拖住长安官员,不使他们去迎接千骑、御史台和刑部官,虽然扫了别人颜面,可他堂堂王爷如此举动,这心胸也未免窄了,这几位心中何尝没有火气。
武懿宗怔怔看了半晌,才狠狠回头,脚下步子加重,语气中也有了种克制不住的火气:“本王会与户部裘侍郎、工部侯侍郎共同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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