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香回到家里,只见怀慈正抱了小渝儿跟万承耀在炕上对坐着,两人都沉默着。
“父亲过来了。”麦香进屋先招呼了一声,放下卷轴,接过孩子。
“志远的事情,真的没法挽回吗?”万承耀问道。
“皇上只是想让相公历练一下,并没有革去相公的功名,反正阿桂大人也在西北,有什么事情他能照料一二分。”麦香捡了几句好话说道。
怀慈不想谈这个话题,捡起炕上的卷轴,一边打开一边笑问:“这又是谁的墨宝,是姐夫送我的?”
永恩的字画这两年名气大了不少,外面炒作的要十两银子一平尺,只是永恩不缺钱,所以一般除了亲近之人,很少送字画。
故而万承耀一听是永恩的墨宝,也凑了过去一看,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叫一声,看向麦香。
“怎么会?你怎么会有他的墨宝?”怀慈开口问道。
“今儿姐姐陪我进宫了,说是皇上想见我,我也不知什么意思,稀里糊涂跟着姐姐去了,皇上问我有什么要求,我求了一幅墨宝。”
“他没有说别的?”万承耀有些激动,他还从没有被皇上单独召见过呢。
“问了,问我恨不恨他,问我后不后悔,问我值不值得。我说不后悔,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
“这话他也曾经问过我,皇上是一个以孝治天下的人,去年就曾经告诫我一次了。”怀慈叹口气,如果说后悔,他就是后悔把麦香牵扯进来,后悔不能守在麦香身边。
万承耀听了沉默了一会,眼圈有些红了,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孩子,你也太急躁了些,我答应了会给你一个交代,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理应由我来了结,这样的话,志远就不会被人诟病了。也罢,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是父亲的错,父亲这二十多年来未曾给过你半点关心,又如何能取信于你?”
“你不恨我?”怀慈的嘴角有些嘲讽。
“恨?不恨,这些日子你祖母常念的一句话就是种什么因便收什么果,要说恨,我也是恨自己,当年的自己怎么会被灰尘迷了双眼,白辜负了你母亲这么好的女人,也差点白瞎了你这么好的儿子,所幸老天有眼,让我醒悟过来了。”
怀慈听了这话,哼了一声。
“我的确打算在你妹妹们成亲后便休了她。”万承耀见怀慈似乎不信他,忙又补了一句。
“祖母身子还好吗?”麦香换了一个话题。
自从皇上开了金口要发送怀慈去西北,老爷子和老太太曾经来求证过一次,老太太当时有些不冷静,觉得是麦香的错,说是自从麦香进门后,便把万家搅得家宅不宁,母子反目,兄弟成陌路,怀慈的仕途也不顺畅,万家的生意也不顺当,总之,似乎麦香进门后没有一件好事。
怀慈自然不愿意妻子受委屈,当即护着麦香,跟老太太吵了起来,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
“不怎么好,从你们这回去后又病倒了。麦香,你别跟老人家一般见识,你祖母那天,也是有些情绪不好,她一共就这两个孙子,志高在书院,从出事后就没有回来过一次,没想到如今志远也要走,还是去西域那种危险的地方,老人家心疼孙子,说话未免重了些。对了,我是来接你们的,你祖父和祖母和我的意思,让你带着孩子搬回万家,毕竟你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有诸多不便。”万承耀说道。
“搬回去就没有必要了,我现在带着她们回去一趟,给老人家请个安问个好。”怀慈说道。
他才不想让麦香进万家,虽然江氏只是一个小妾,但是万家现在是康怡当家,麦香去了一点都不自在,两位老人如今又有病,麦香去了还得侍疾,哪有自己家自在?更何况,老太太现在不怎么待见麦香。
“父亲,相公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万家我就不回了,不过我会经常回去看看你们。”麦香忙说道。
“也罢,我不勉强你们,但是你们记得,万家始终是你们的家,万家的大门随时会为你们开着。”万承耀说完起身,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气氛。
怀着和麦香抱着孩子回到万家,先去上房请安,只见老爷子正在跟康怡对账,老太太在逗弄万志高的儿子,见到麦香,老爷子是真心欢喜,只是忽而想到怀慈,心里又凉了半截。
这个孙子怎么这么多磨难,说起来,也怪这个孩子太执拗了,就是不肯放过江氏,才会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如今可倒好,好好的官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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