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回去了,让香草若有什么紧急情况的话,马上着郑鹏程来告诉她就行了。
香草点了点头。
香草一晚上就坐在榻边,留神着陈洛儿的动向。陈洛儿依旧是昏睡,间或说些听不懂的胡话,香草只盼着天快点亮,好去请那花子骞公子过来帮忙,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有些顶不住了。她想象不出来失去了陈洛儿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世界上,可能再没有哪一个姑娘像陈洛儿这样看待她了吧,对她那样好,完全不是一个主子对下人的感觉,不分彼此,而且还对她疼爱有加,像对亲妹妹一样。
香草很珍惜这样的感觉。遇上一个真正疼爱自己的姐姐不容易。既然有了,就要留住她,不然,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开门一看,雨停了。天空里放出亮光来,看样子今天不会再下雨了。
香草忙碌起来。
陈宝儿过来看了姐姐,心里难过得不行,但是不知道做什么事情能让姐姐更好受一些。香草让他跟着郑先生好了,这里有她的。
一会儿,周大娘也过来了,她端来了一碗稀粥,说是专程给陈洛儿妹妹端过来的,吃点儿饭可能要好一些。
但是陈洛儿不吃饭。也不说话,只是摇头,闭眼,似乎不想再回到这个世界上。
一摸额头,还是发烫。
“周姐姐,你先在这儿照顾着,香草出去一下。”
香草说完,跑了出去。
到了马四叔一起,驾了马车,急匆匆往那花府而去。
到了花府,香草下了马车,咬咬牙,上前敲门,一会儿,有人过来开了门,问她是谁,找谁。
“麻烦大哥通报一下,我是宝砚斋的香草,我家的洛儿姑娘病了,我是来找子骞公子的!”
“啊,宝砚斋来的?”
开门的下人问了一句。
“嗯,正是呢。”香草答道,眼巴巴地看着这人。心想只要报上宝砚斋的名号,他们一定会去马上通报的,因为再傻的人都看得出来子骞公子喜欢宝砚斋的洛儿姑娘,听到洛儿姑娘病了的消息,他们一定会马上通报的,而花子骞公子,也一定会很快地出来的。只要他知道了,出来了,一切都好办了。
香草将希望完全寄托在了花子骞身上。
哪知道,那开门的下人看了她一眼,冷冷地回道:
“子骞公子出门了,请回吧。”然后关上了门,将满心热情的香草关在了外面。
香草急了,再拍门,那人开了一个门缝,对她说道:
“以后不要再来花府找子骞公子了。”说完,重新关上了门,任香草再怎么拍门,里面都没有动静了。
香草失魂落魄地回转身来,默默地走到了马车旁,回头再看了一眼花府,然后对马四叔无力地说:
“马四叔,咱回去吧,人家不见我们了。”
马四叔也没有办法,只得驾了马车,往那宝砚斋而去。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呢?
香草实在想不明白了。
哪一次那花子骞公子到宝砚斋来,不是高高兴兴的?几天里,无论如何都要来一两次的,更不说请他们吃饭,也在宝砚斋的后院里吃饭喝酒了。那热情的样子,对陈洛儿关爱无比的要样子,与今天门房的冷漠完全不搭界啊!
这是怎么啦?
香草一夜没睡,早上水米未尽,早已有些吃不消了。她只想了一会儿,便再没有精力来想这些事情了,这些事情想起来让人不明白,而且伤神,还是不想为好。
她歪在马车里,浑身无力。
想着自己还得挺着,不能垮掉,于是,快到宝砚斋的时候,她下了马车,到了一家粥店,去强撑着吃了两碗粥,身上才又有了些力气的。
她往宝砚斋走的时候,暗暗给自己打气:
洛儿姐一个女孩子都敢带着弟弟出来闯荡,经历了那么多,她都没有垮掉,自己现在也不能垮掉,因为洛儿姐遇到大问题了,她要帮助她度过难关,她一定要振作,不能自己先垮掉,她垮掉了,洛儿姐靠谁去服侍呢?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湿润了。她擦了眼睛,坚定地往宝砚斋而去。
在那里,有需要她的人,有一个柔弱不堪的人正在等着她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