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了,急忙命人去请杜仲过来,心中不禁猜测难道是这几日中毒的毒性太大,把人的脑子给毒傻了?
然而他这一叫却是彻底惊醒了裴馨儿,她眨了眨眼睛,嘴角缓缓扬起了一丝笑容,努力动了动手腕,却只觉得一片沉重,四肢都是十足的无力。
不过她这点小小的动静自然是让一直密切注意着她的昭煜炵给发现了,急忙伸过手来握住她的柔荑,同时轻轻地帮她抬了起来。
一旦手臂动了,似乎也就恢复了点儿力气,她吃力地挪动着自己的手臂,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微微张开双唇,说道:“爷……您瘦了……”
短短的四个字,说出来却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自觉自己是大声说出来的,但实际听在昭煜炵的耳中却彷如蚊呐一般细小。不过不要紧,只要她还能动、还能说话,他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更何况以他的听力,自然是能够听清楚她都说了些什么的,这关心的话听在耳中,却是比任何阿谀讨好之辞都要令他心花怒放、开心不已。
他一把握紧了抚在自己脸颊的手,面上露出几日来久违的笑容,一时间当真如春回大地,他本就俊俏的脸庞更是在这笑容的衬托下显得愈发的英俊不凡。
“我没事,倒是你,能够平安醒来就好。为了等你醒来,我可是等了好久了,你可要尽快恢复起来,好让我安心,还有灵姐儿、淳哥儿他们,也都迫切地期盼着早日能够见到你呢!”他缓声说道。
听他提到了孩子,裴馨儿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对孩子的思念立刻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想要问一问孩子们的情况,却又觉得浑身都疲累且乏力,全副精神似乎都在这么一小会儿被耗尽了,如今又忍不住开始昏沉沉,睡意一股接一股袭来,双眼的眼皮都像是绑上了千斤之石,一点一点地往下掉,丝毫不受她自己的意识的控制。
昭煜炵还在兴奋地喋喋不休着。他实在是太兴奋了,所以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呱噪来,似乎不如此就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激动之情。然而说了半天之后才发现裴馨儿竟然又陷入到沉眠之中了,不由顿时愕然,心又立刻提了起来。
恰好此刻杜仲终于到了,他立刻便站起身来,紧张地说道:“杜大夫,你快看看,馨儿方才明明已经醒过来了,却为何又昏了过去?”
此时自然是再也不提她被毒药毒傻了脑子的事情。
杜仲也是接连熬了几天,精神紧绷了好几日。之前一心想着要解决这种从未见过的毒药,处于一种不正常的亢奋状态,但一旦达到目的了,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人就感到特别的困乏。正躺在床上沉沉入睡恢复精神呢,却又被人挖了起来拉到这里,原以为有什么大事,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事情,顿时便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
不过他还是走上前去,看了看裴馨儿的面色,又把了把脉,然后才转身看着昭煜炵,眼带笑意地说道:“将军不必担心,裴姨奶奶是因为中毒的时间过长,又经过了蒸熏法的治疗,体力和精神都消耗严重,所以特别虚弱了些,这才以睡眠的形式来补充自己的体力和精力,并无大碍。现在她刚刚醒来,又是余毒未清,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将军最好让她多多休息为上。”顿了顿,又道,“我观将军也是十分疲累了,也该好生调养生息一番才对,将军莫要仗着如今自己年轻身子好就轻忽了调养,若是损失了元气,将来想要补回来就很难了!”
昭煜炵听着他的话,终于是反应了过来,面上不由就多了几分讪讪。其实重病初愈的病人最需要休养,这点道理他又岂能不懂?只是他太过兴奋,一时间竟忽略了这点,一惊一乍的,倒是叫人看了笑话。
杜仲最后所说的那句话倒也说进了他的心底。他是想要跟裴馨儿白头偕老的,既不希望她就这么离开自己,也不想要自己先她而去,所以,适当的调养还是应当的。他便让杜仲也给自己号了号脉,开了张补身的药方,让全兴去按照方子抓了药,煎了来给自己服下了,就在裴馨儿卧室里的靠窗的炕上躺了下来,只嘱咐下人们待裴馨儿再次醒来便叫醒自己。
如此,裴馨儿又醒醒睡睡了好几天,其中也穿插了两次延续的蒸熏疗法,如此四五日过后,终于从混沌中彻底清醒了过来,杜仲把过脉后,给出了余毒已清的结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