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及要上楼去寻安昕了,可回头看看,门口依然没有李宇波的身影。东圣医院的前缀挂的是省,在整个洛阳都是极为有名,可以说一年到头,哪怕是春节,这医院里头的人,都不会少到哪里去。
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我犹豫了不过两息,便判断了下往楼梯方向,果断先上楼。在这个医疗条件几乎可以称霸整个区的医院里,四楼等电梯是很不明智的选择——因为,这个懒人越来越多的社会里,特别还是在医院里,多数人连一层楼梯,都不愿意走。
狂奔着到了四楼,按照一楼导诊台的护士所说,我找到住院部的护士站,稍喘了几口粗气,才朝着值班护士,报出了安昕的名字。
这年轻的小护士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指指正对护士站的病房,眉头一皱道:“路安昕是吧?17号床。”
我连忙道了谢,迫不及待的转身推门,就要往里走。然而,那护士却是在这时突然出声:“等等,你是她什么人?”
“我?”我停了脚步,正想拿身份证出来证明自己不是坏人,却见楼梯那边,李宇波的身影已经出现。看到我,他快步走了过来,“怎么样?人见着了吗?”
当即,我把说明身份这事交给了李宇波,转身又握住了门把手,可不知怎么的,到了即将见到安昕的这一刻,我反而又踌躇了——她会不会还是昏迷不醒,会不会医生为了给她保命,没有等家属到场就给她截了肢,会不会......
两次深呼吸之后,我把这些悲观的想法都收进心底,扭动了门把手。
门开了一条缝,入眼的是熟悉的白,隐约之间,那白里又有着一片暗红色的衣角。
安昕!
当即,我的脑海里像被扔了一枚炮弹一般,爆炸的巨响后,有着短暂的空白,安昕今天凌晨被我从六楼抱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就是被血染成了那般颜色。
下一秒,门已经被我彻底推了开。
“苏然!”那靠坐在病床上的人儿眼角还挂着泪痕,看到我,她叫着我的名字,晶莹的眼泪再次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接着一颗地往下落。
她的那双眸子里,尽是惶恐不安,我的心顿时一阵揪疼。
“苏然......”我连忙冲到了床边,伸手抱住了她,安昕极力压着的啜泣,一声声地传进我的耳中。
“没事了,没事了。”我拍着她的后背,长长地舒了口气,能醒着,还坐着,抱我抱得这样紧,说明她的身体状态比我想象之中,要好上许多。安抚了她一会儿,我才注意到这是一间三人间,安昕的床位在最靠门的位置,里头的两张病床上,一个包着头,一个吊着脚,两个女人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俩。
我抹了把脸,略有些尴尬,但缓过来之后,更多的是苦恼——我要怎么在她们俩的注视下,把阴阳丸给安昕喂下去,尽管已经过了这么久,这丸子的味道只要是一回想起来,胃里指定是翻江倒海,酸味儿直袭嗓子眼儿。
安昕这丫头,虽然也是个吃货,但这仅仅是对于她认为的好吃的,这阴阳丸......她估计闻闻就得吐了吧。
我松了开了她,一边从包里翻纸出来给她先擦眼泪,一边琢磨着要怎么跟她说。
“苏然。”安昕用手抹了一把脸,哭得惨兮兮的脸上如花猫一般惹人疼,她目光谨慎地往身后瞥了瞥,抽泣着把嘴又凑到了我的耳边上:“我跟你说啊。”当下,她十分努力地把声线稳下,音量放低,同我说着她被从清泽医院带走之后,发生的事。
带走她的,是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老男人(她的原话),而恰好,她记得她见过他,并且就是在我们学校门口。安昕这话一说出来,我心里的最后那点儿犹疑算是彻底没了。
安昕说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辆商务车上了,车里放着八十年代颇有些复古风的民谣,那男人坐在驾驶位上,而她,坐在副驾驶。她费了挺大劲儿才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时候她的双腿,还有着刻骨般的疼。
她最初时是惊慌失措的,因为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那老男人的车上,而窗外,是架在山间水上的高速,作为一个妙龄少女,她的第一直觉是——自己要被卖了。
一副副以拐卖妇女儿童为主的悲惨画面,顿时占据了她的脑海。从骨子里来说,安昕并不是个懦弱的人,相反,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一切都要靠自己的时候,她反而会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坚强——她在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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