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入身份之后,一个可怕而又残忍的可能,顿时跃进了我的脑海。
降头师里有一种逆天的巫术,那便是使刚刚死去的人起死回生,而好巧不巧,老头子留给我的信息里头,正好就记载了这种巫术使用的条件,让我心惊的便其中一条:久以身饲蛊者,魂状身强却易亡,其肉身魂魄皆异于常人,魂多灵涡,故可融他人魂魄也。
这话的意思是说,长时间以肉血饲养蛊虫的降头师,因为某些不为人所知的神秘原因,肉体和魂魄都与常人不同,他们很强,但也因此比常人更容易而死去。他们之中的大多魂魄都能接受灵力的滋养,但又因为没有好的方法,只能强行借着外力引灵力入体,这种方法很危险,可是一旦成了,他们的巫术以及蛊术修为,便可以增进一大截。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捷径。
不过,各种事情都讲究脚踏实地,所以自古捷径以来的捷径九成都是有BUG的,引灵力入体这事儿,自然也有。
而我们今天所经历的,很可能就是老杂毛攒了多年,一朝爆发的BUG了。
不管是怎么引的灵力入体,他的身体以及魂魄终究是受灵力滋养过的,并且很可能还是滋养了很久,这种身体搁普通人或者我们阴阳先生身上,顶多是以维持个死亡几天尸体不臭,魂魄离体数月魂魄不散,但搁降头师身上,便另有所用了。
这就是我所说的那个逆天的降头术里的条件之一,想要复活一个人,那么就要用一个降头师来抵,这个条件说苛刻也苛刻,说宽松其实还也凑合,毕竟需要抵命的降头师是可以不论死活,只要魂魄还在体内的都可以。
所以,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仇怨在身,这老杂毛恰巧都完全符合这条件,并且我也隐隐有着感觉,他们把老杂毛的尸体拉走,指定是要复活哪个什么人。
想到这儿,我又深深的一叹,现在想这些,也来不及了,我这会儿连站起来的力气都还没攒够,强子又要负责照看这躺了一地的战友,自顾都有些不暇了,哪里还有精力再去追那俩降头师?
并且,就算侥幸追上了,就凭强子说他们能在一分钟之内引出白毛三个内体的蛊虫,我们俩追过去......可能也是送人头的。
强子从包里翻了瓶水出来,我接过喝了一口,在他的掺扶之下起了身。
大致又扫了一眼我们周围,到处都是残檐断壁的战场依然是那么的狼藉(尽管是因为拆迁),白森森的月光洒落下来,照亮了地面上一滩又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夜风带了腥臭味儿吹过,身体没什么能量的我止不住的,又是一个冷颤。
此刻,在我的身前以及身后,四个基本从战斗开始躺到结束的人......还在躺着,并且躺的四仰八叉。
我跟强子往前走了几步,停在白毛以及罗静怡的身边。
大约是因为老杂毛已死,蛊虫也被从身体里头清理出去了,白毛脑门上的黑气,已经全数消散,呼吸平稳,加上刚才没有挨到什么致命的攻击,想必再过不了一会儿,白毛就能先醒过来了。
至于罗静怡,她可能危险一些,且不说别的,单是她这半夜披个白衣走在路上都能被人当成鬼的骷髅身材,都让我很怀疑她能不能撑过今晚。
犹豫了犹豫,我还是决定先叫醒老窦和罗婧婧,毕竟算上老头脑袋后头的那个大包以及陈婧婧被三清明火烤了的十几分钟,他们俩依然算是我们几个里头受伤最轻的......
我受伤最重就不用说了,强子则是因为拍板砖的时候太急,双手被板砖扎了个鲜血淋漓,可这丫依旧坚强的很,随便包扎了几下,便开始执着的用手指甲掐我人中,然后现在掐老窦人中,掐陈婧婧人中......
看着老窦和陈婧婧俩接连顶着鼻下唇上的红月牙坐起来后,我心里平衡了不少。
再接着,我们掐醒了白毛,夜深人静的,我们几个又抱着罗静怡打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有一点让我挺郁闷的是,市郊的出租车本来就不怎么好打,再加上我们几个浑身染血的模样实在太过吓人,打了十几分钟之后,派陈婧婧独自上阵才艰难的拦下了一辆,那司机一停车,我们几个躲在街角楼边的一下子就冲了过去......
最后,一车挤了六个人,那司机直到我们下车的时候,还战战兢兢的以为自己遇上打劫的了,而且是去打劫医院的。
这一次,没有了清游的帮助,我们几个的就诊也不顺的很。这司机拉我们来的是一个私立医院,医院不大,值班的医生自然也就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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