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正经!”
贺月拿手轻轻揉了揉脸颊,道:“我不给你挡那一下,太后哪能消气?”
风染拿着湿巾子,伸到贺月的亵衣里面,替贺月擦拭身子,说道:“刚你不是吃了太后的闭门羹么?她哪有消气了?你这一下,就是白挨了……我是臣子,让太后打一下,有什么关系?”
一般这种擦背抹身,揩脸搓脚的事都是内侍做,风染只偶尔服侍贺月一回,贺月其实特别享受风染的服侍,可又舍不得风染做多了这种下人做的事,便只能忍着,隔许久才能享受一回。风染正在替贺月擦背,贺月忽然转过身来,凑近了,看风染的脸。
“看什么?”
贺月趁机在风染脸上亲了一亲,没等风染反应过来,又恢复了正经,说道:“刚我在想,若你脸上挂个印子,不知道把朝上那批大臣,乐成什么样子!”微微沉了脸,说道:“风染,你知不知道,朝堂上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等着逮你错儿,等着……糟践你!太后那一巴掌若是打实了,落到你脸上,不知会叫他们多畅快……我便偏不叫让他们如愿!”
——你是我的人,我便不能叫你委屈了——这是很多年前,风染刚到太子府上,贺月在风染身上烙下自己的标记时,贺月说的话。那年,他烙下自己独有的朱墨标记,把人毫不客气地占为己有的同时,他也许下了他的承诺。就算风染忘了,贺月一直记着。
风染只把贺月的胳膊提起来,给他擦腋下,只把贺月擦得直哆嗦,把汗渍擦干净了,风染才放下贺月的胳膊。然后把擦脏了的巾子放一边,拿起另一块巾子,给贺月擦另一边,问道:“去年,你说带我一起拜祭太皇太后,便是今天这个意思?”
“嗯哪。”
“稍后一些,我跟各位大人们一起祭拜,一样的。何必要提到响儿之前上香?惹得太后不快。”当时那个情形,令风染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叫了“母后”,可这母后叫得实在是唐突僭越,莫说太后听不下去,风染自己都觉得听不下去。
贺月伸手,把正弯腰给自己擦身子的风染提溜了起来,说道:“风染,我便是要让大人们知道,我跟你,是那种关系,你我的关系没什么不可见人,不可告人。皇后不在了,你不能正位中宫,你在我身边,就相当于中宫的地位。”
风染把贺月的手拍开,弯下腰继续给贺月擦下肢,淡淡问道:“那你倒说说,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贺月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再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来。
“我跟你,能说得出来的,就是个君臣关系罢了。咱们俩现在这样,本就遭大臣垢病,遭世人口舌,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去,反正我在府里头,又听不见。偏你不消停,还想把咱俩这关系在宗庙上掀出来,你不是自取其辱,自留笑柄么?”擦完了下肢,风染扶着贺月在床沿边坐下,拿过热水,替贺月泡脚,又一根一根替贺月揉捏脚趾脚掌,只把贺月舒服得不断地吸气呼气,风染手上不停,嘴里又道:“今儿这事,过了便过了,莫要再提,以后,我还是跟大人们一起上香吧……”
“不成!”今天这么奋力地抗争一气,不惜得罪了太后,才把风染带到了皇爷爷皇奶奶的灵前,在祖辈面前过了明路,怎么能又重新回到原点?贺月急道:“以后但凡有需要后宫出面参予的仪式,你就站在我身边,排在太后后面。若无须后宫出面,你便排在大臣们的位置里。”
“你还想惹太后生气呢?”风染说着话,心头微微生气,手指上力道不觉大了一些,只把贺月掐得直哼哼:“哎哎哎……疼疼疼……轻点轻点……”
“无名无份的,我凭什么排在太后后面?贺月,你讲点道理好不?”像今天这样,冒然提前上香,被太后所阻,又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风染脸嫩,经不得这等羞辱。
“风染,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名份的……只要我想出来了就给你。”贺月想:我一定能想出一个恰当的名份来给你!
风染淡淡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要过名份了?”风染觉得目前两个人这样就很好,有一层君臣关系遮羞,两个人又彼此心有所属,他们会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