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刻南山采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狠狠踹了两脚将林骕萧从椅子上踹下来,“你就这么气我?老头子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你竟然这样回报我!竟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话间,他的腿又向林骕踹去,毫不留情。
何迆一见此,咬住嘴唇猛地扑上去挡在二人之间,诚恳地看着满脸通红怒气冲天、眼里却满是愧疚不甘之色的南山采蕨,“你伤了他,最后伤心的还是你自己。”
在她眼中,南山采蕨是一个老顽童一般的人物,与小辈合得来,虽然平日总是对他出言不逊,但心底却很是尊敬。她从未想过有着细长眼睛的他也会想今日这般发脾气。
南山采蕨大喘着气,挥了挥手让何迆一离开,“伤了他又如何,我大不了救回来重新打!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闲活的长了是不?想死是吗,我成全你。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活够,你个楞头青倒给活够了?”
苏桎一坐着,眼前如此大的阵势也没让他手里的茶水动一下,但看到不顾个人安危莽撞扑上去的何迆一后,他的茶盏还是斜了一下。这丫头怎么这么鲁莽,南山采蕨那一腿若是没收住,这会她哭都来不及。
“您还是息怒吧。”苏桎一终于站起来,语调中没有丝毫急迫,反而不紧不慢,“您医术高超,无人能及,林骕萧作为你的大徒弟却要在二十四岁时英年早逝,您定是不甘心。想必熬了多个夜晚为他研制十级暖性炼魂的破解之术,但十几年下来终究无果,无法为他续命。或许您对此事有些愧疚,愧疚当年没能阻止他,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将气出在他身上。”
苏桎一完全在揭南山采蕨的伤疤,南山采蕨一身从未遇到过这样棘手的病症,而且得此“绝症”的是他的爱徒。
竟然有这样的事,南山采蕨原来从未放弃过救活林骕萧,何迆一心中感叹。她第一次发现苏桎一说起话来也能气死人,明明不咸不淡的话却字字往南山采蕨的伤处戳去,他难道不知老酒鬼这会正怒着呢,为何要故意惹他。
“哈哈哈!我的确不甘,愧疚,哈哈哈……”南山采蕨笑着收回腿,脚上泛起魂气的光泽踢走脚下红木椅子的碎屑,寻了一把完整的椅子坐上去。
林骕萧从地上起来,半跪着看着狂笑不止的南山采蕨,眼神清澈,“师父,徒儿不肖,但最近十年来徒儿活的很是畅快,值了。”
止住笑声,南山采蕨瞟了一眼地上的林骕萧,讥诮着道,“才畅快了十年就值了,就活够了?我这几十年来一直很畅怀,却没有活够。想我为了你不曾妻娶,将你当儿子对待,你竟然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骕萧苦笑一声,“师父,您收我做徒弟时就已过了不惑之年,那个时候您都不曾娶过妻子,之后更没有可能了!”
何迆一心里咯噔响了一声,林骕萧又说错话了,现在的目的是把南山采蕨的心顺好了,而不是刺激他,揭他的短。
果不其然,南山采蕨脸色变的很难看。
似乎是憋着很大的怨气,这次他终于忍住没有发火,“你以为为师连个媳妇也娶不到吗?想当年,为师……哎,还是不说了,总之我绝不是娶不到媳妇。”
气头上他竟然说这些东西,显然很在意。何迆一偷偷笑了笑,打量着南山采蕨,现代女子择偶标准最直观的方式就是看对方与高富帅这个标准差多少,相比古代也是如此。
至于高南山采蕨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肯定是做到了,这一身医术做到富也不是太难,但是帅就不一定了,他脸上的皱纹和老年斑已经遮住了他过去的样貌,但两只细长的眼也能说明些问题,南山采蕨竟然长着两只丹凤眼!
“师父,别的我不知,但您收我为徒前十年中不曾出山,十年您连个女人都看不见,又如何娶妻呢?”林骕萧笑着反驳,似乎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般。
听到这里,何迆一终于发现事情不对劲,林骕萧虽然平日嘴碎,话里总是带刺,不说的对方头破血流是不会停下。但他处理事情的能力并不弱,而且她通过几次观察发现林骕萧对南山采蕨很是尊重,今日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南山采蕨的底线,显然不是他的做事风格啊。
反其道而行那么他一定是有目的的。
想到这里,她若有所思的看了苏桎一一眼,却见他弯了弯嘴,眼神颇有夸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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