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布之中,躺在福利院偏门外,三五个月那么大。
冬的寒戾,免费送了我一个青紫青紫的全身彩绘,我一声都没有哭,只是安静地躺在犄角旮旯里,视觉还没发育健全的我,一直望着明净的淡蓝天空和飘忽不定的云,偶尔伸一伸还有奶色的粉嫩舌头,自娱自乐。
眼神不行的环卫大妈正要来烧了这烂渣子堆,火刚点上便被冬风吹息了,院长匆匆走过垃圾堆也并未看到我,谁知我一声哭泣洪亮有力,竟把他们都惊了。
遂取我乳名,“一一”,定我为一月一日生人,一鸣惊人。
院长常说,是我救了我自己。
可惜,我这些年,从头到尾,无人问询,无人领养,我是被众多好心人放养长大的,所以我的心里装着一个广阔的草原,装着一个永生于草原上的心爱之人,也毫无意外地驰聘着一匹放荡不羁的野马。
如今遗梦千年,回忆却不费时间。
这会儿我的身体似乎更灵活了些。
小贼迟迟没有动手,似乎在商量着如何将我运出去。
我心下疑惑,难道他们还想杀人顺便抛尸,以营造我夜不归宿的意外毙命吗?
他们会不会太蠢笨了,简直绕了十八个弯子,真是江边上卖水,多此一举……
我养足了活跃度,便趁那两个贼人正放松警惕的时候,瞬间爬起身来。
只见皇甫凌按照我事先打算的作战方案行动起来。
他捋了一下根本就不需要整理的头发,然后轻轻颔首,眼光带着藐视略有笑意,他长身玉立于塌前,双手掐抱在一起,威风凛凛。
当然,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们正一起风生水起逗小贼,为何不是斗,是逗?
缘于,这两个是级别低的小怪,击杀BOSS才是寡人云天依要实现的终极任务!
呔!我迅速抖动了一下身子,一声大喝先声夺人,把两个小贼的胆都吓破了半截。
我感觉制伏小贼在望,却没想到他们绝望过度,竟然生出两种极端的反应。
一个蒙面黑衣人摆出了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他死死地瞪着我这张神颜美面,略有惧意地绞杀着我的身躯,我着实看不出半分断袖情意,可见这是一个定力强大、思想健康的仁兄。
可是另一个蒙面黑衣人却立刻跪地求饶,口中还念念有词地说着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发妻还叮嘱他早点回家吃饭……
我去他的,他的声音刚才还说干完我这一票就能娶媳妇了呢,他鬼来的下有小,鬼来的家有发妻。
所以我说,这两个人真的是一家子吗?
我开始否定我刚才有关于他们是亲兄弟的猜测,不过龙生九子,还子子不同呢,这两个人一个谨慎一个轻浮、一个傲骨一个懦弱,生在一家子的可能性也还是有那么百分之五十的。
只是我开始对这个宁死不屈的蒙面黑衣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隔着他的面巾细细瞧了他。
这货行情貌似不错,就是让我感觉很神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