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康平人如其名,健康平安,无甚出众,亦不会给人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分头不长不短,面色不油不枯,个头不高不矮。
“请,请。”林强亲自起身,将曲康平与廖亮引到办公室的沙发前坐下,与此同时,小枣也倒好茶水端送上来。
“廖亮跟我说过多次,林行长是大忙人。”曲康平坐定笑道,“想见你一面,真是难上加难啊。”
林强坐回椅子,谦虚笑道:“哪里的话,是我失了礼数,与曲老板合作这么久,一直没有亲自招待一下,见谅见谅。”
“没有的话,是我们求着银行办事。”曲康平连连摆手,推辞道,“再者说,我也不是什么曲老板,只是代理办事罢了。”
“哦?”林强不解地望向廖亮。
廖亮连忙解释道:“汇鑫投资,资本层面上的老板在加拿大,曲总帮忙打理这边的业务,实际上就是老板,谦虚罢了。”
“呵呵,也谈不上谦虚。”曲康平拿起纸杯,轻抿一口,抬头笑问道,“林行长,听声音,你也是蓟京人吧?”
“是。”
“真是难啊。”曲康平放下杯子叹道,“现在偌大的蓟京,找一个蓟京人出来,难得很。”
“话说的是。”林强笑道,“就连我们蓟京的分行长都不是本地人了。”
“黄行长么?略有耳闻。”曲康平淡然道,“最近金融方面的文章与节目上,黄光耀曝光率着实有一些,圈内的传闻自然更多。”
“呵呵,曲老板很关注我们银行么?”林强随口问道。
曲康平一愣,连连答道:“碰巧,碰巧。”
林强无意深究,转而问道:“曲老板也是忙人,我看咱们这就入正题吧?”
“甚好,甚好。”曲康平面露微笑,“我也不好耽误林行长太多时间。”
“廖亮。”林强冲旁边的廖亮努了努嘴。
廖亮点头,从包中抽出材料:“曲老板,我整理了一下咱们最近的合作,一共七笔房贷的代理业务,总共金额1920万。”
“有这么多了?”曲康平镇定笑道,“最近还有一些单子在酝酿。”
“是这样,曲老板,我直话直说。”林强摊臂笑道,“恰逢年底,我们这边也希望多些贷款放出去,业绩好看一些,这个月,如果曲老板再有单子送来,我们龙源会以最快速度通过放款。”
“哦?!”曲康平闻言一滞。
就连廖亮都惊了一下子,昨天还说对汇鑫的放贷要小心,怎么行长今天就玩起花式了?
“曲老板,我这人直,不绕弯子。”林强继而笑道,“我这岁数,能当上行长不易,四面楚歌八面埋伏,不知多少双眼睛等着看我出丑。我昨天特意看了看咱们汇鑫的单子,流程规矩,效率高,量大。说老实话,你那边若能送来10笔房贷,基本顶上我们一个大对公户的贷款营销了。”
廖亮虽不知林强意欲为何,但他既为林强卖命,自然想也不想帮他说话,随即劝道:“是啊曲老板,我们林行长愿向汇鑫行个方便,快来快贷,还望曲老板支持我们的生意。”
“嗯……”曲康平沉思片刻,却未因这个消息而欣喜,反是满面忧色,“林行长,我们公司,在代理贷款的时候也是要严格审核的,我们有我们的流程要走,就算银行大开方便之门,我们也不好冒险,毕竟,担保方是我们。”
林强心下一笑,曲老板这招欲擒故纵玩的还算熟练,当即将计就计。
“曲老板啊……”林强无奈地微微低头,将头发展现给曲康平,抬手抓起两撮,苦笑道,“我今年还不到三十,你看见了么,我这头发掉的。”
曲康平大老远自然看不见林强掉了几根头发,只是看见林强忧苦的表情而已,当即叹道:“贵圈压力大,众所周知。现在这时代,上面的压力,下面的压力,通通都集中到中层了,林行长也是不易。”
“曲老板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也不隐瞒。”林强指了指地面,痛苦叹道,“下面的人指着我,希望跟着我多落好处;家里人指着我,知我当行长,七大姑八大姨都不再给老人出药钱,我们蓟京人好面子,父母有令,那我也只能顶上;我爱人也指着我,虽未结婚,却早已看好房子,等着我开年首付。这种时候,我若慢一拍,众叛亲离怕也是说不准。”
“哪有这么夸张……”曲康平看着林强,瞬时间有些同情,钱难挣屎难吃,这位行长看着光亮,其实也苦的要死,曲康平连忙安慰道,“还是林行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呵呵,也该压榨下自己,没压力便没动力。”林强转苦为笑,“曲老板,这时代大家都求个快钱,求个首功,我们银行业尤为如此,领导不看你有没有长远打算,只看你业绩够不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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