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都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可是只要承祯帝一日不死,这事也就一日说不定。
逼宫这种事,做起来哪里有说起来这般容易!
何况如今外患未平,大越大部分的兵力都在外头,若是内部再动乱起来,难免不会猛虎反被狐狸咬,到时候回天乏术,反而会败给阿莫比也说不定!
叶葵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帐顶上绣着的樱草色小花,微微松了一口气。
果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方才怎么便没有想到这一点。夺嫡,夺的是什么?是皇位,是大越的皇位!若是连大越都守不住了,那么他们又还有什么可夺的?显然这事并没有她一开始想的那般严峻骇人。
像是拼命要寻个理由出来让自己放心一般,叶葵这般想着便松懈了许多。
可是人一旦放松下来,她却又觉得浑身都酸痛了起来。像是方才将骨头都给绷得太紧了一般,如今一松下来,便跟要散架了似的。
她唉声叹气地捶了自己的胳膊两下,复闭上了眼睛。
还是睡一会……睡一会再去想这些叫人恼火的事……
然而,即便是梦里,她也未能安生。
树上的叶子扑簌簌的落下来,带着被夏天的日光晒得焦黄的颜色,落到了她的发上、身上。她忍不住疑惑起来,明明才入夏,怎的立刻成了这副秋日模样。她原地打转,努力朝着远处望去。可是四周都是树,一棵棵挂满了黄灿灿的秋叶。风一吹,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压着声音窃窃私语一般。
她扭头,再扭头,快要将脖子都给转断了,也还是没有看到这里除了树之外还有什么东西。
哎呀呀,这可是走不出去了呀!
她急得满头大汗,飞快地往树木缝隙间走去,可是她走到哪里,那些树就挤到哪里,连一丝缝隙也不愿意留给她。
突然——
“小叶子……小叶子……”
有人在喊她,声音听上去极虚弱,又极耳熟。
她停下了脚步,屏息听去。只听得有个男人在一声声唤着她的小名,一声又一声,忽远忽近。她蓦地想了起来,这声音可不是裴长歌的?人在哪儿?他在哪儿?
“裴小九——”她张大嘴巴喊了一声,瞪大了眼睛。
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的嘴里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惶恐像是附骨之疽,慢慢地爬上了心口,她猛地拔脚便往裴长歌声音传来的地方而去。是树!是一株极大的数!上头金黄的叶子都快要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像是怪物的触手,在风里摇摇晃晃的动着。
心拧了起来,她闭着眼睛一头撞向了那棵树!
“哗啦”一声,树没了,原地只剩下了一个穿戎装的男人身影。
她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笑了起来,大步上前。可是没等她的手触碰到他的背,他便转过了身来。
“小叶子……”
伴随着话音,他“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她才看到那支穿透了他身体的箭!
叶葵无声地尖叫了起来!
她连滚带爬地到了他的身边,想要将他扶起来,却蓦地发现触手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个小小的襁褓……她吸着凉气将襁褓打开来,里头是个闭着眼睛,皮肤皱巴巴的小娃娃……
“救命!”叶葵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葱指紧紧攥着身上薄薄的被子,几乎要将其给掐破。
秦桑听到声响,飞快地冲进内室,急声道:“夫人,您怎么了?”
叶葵重重喘息,只觉得肚子里沉甸甸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往下坠一般,她心道不好,忍着痛对秦桑道:“快去请个大夫来!”
秦桑见状不敢拖延,飞快地打发了人去找池婆过来,自己则立刻去寻了二夫人要请大夫来。
“嘶……”叶葵刚一想动,便觉得肚子里发狠地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边池婆得到了消息,亦是迅速赶来,一瞧见她满头冒冷汗的模样便也有些慌了神,“哪里不舒服?”
“疼……肚子疼……”额上满是汗水,沿眉骨往下落,滚进眼睛里,热辣辣的疼。叶葵大口吸着气,觉得自个儿快要死了一般。
池婆闻言亦觉得大惊,怎的会肚子疼?她立刻将叶葵身上的被子掀开一角去看,原本只想看看叶葵的肚子,却只见床上斑斑红点,竟是血!
“快别动!”她急忙丢下被子不理,将叶葵扶着躺下,心里急成一团乱麻,“好端端的,怎会如此!”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