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额上布满了细碎的汗珠,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看好姨娘。”叶葵将窦姨娘丢给秦桑,自己大步上前,取出帕子亲自为姜嬷嬷将额头上的汗珠拭去。
姜嬷嬷声音仍是沉稳的,低低道:“多谢二小姐。”
“应当的。”叶葵拿着帕子候在一边,看着叶明宛安静下来的圆圆小脸,突然间有些不舍。若是叶明宛今日真的撑不过去,真的就这般死去,她该当如何?
权当是个意外?
还是为其报仇,狠狠让叶明烟一命偿一命?
叶葵垂眸,心知自己绝对无法袖手旁观。何况这事有极大的可能是为了她,既如此,叶明宛岂非是被她给牵累了?
但人若身为棋子而自己却犹不知,只能证明此人太弱。叶明宛会出这样的事,窦姨娘身为母亲哪里脱得了干系。
思量间,姜嬷嬷已经扎完了最后一针,直起腰长长吐出一口气。
“姨娘可还记得五小姐今日都吃了些什么东西?”姜嬷嬷忽然出声问道。
窦姨娘还未缓过神来,闻言有些怔怔的,半响才道:“早起的时候喝了杯温水,后来也不过就是喝了碗白粥,吃了两只赤豆包子罢了。”
“就这些?”姜嬷嬷似是不信,皱紧了眉头。
窦姨娘面上茫然,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对不对,今早还喝了一碗药!”
叶葵心中暗叹一口气,道:“在我那也喝了一盏茶,又吃了两块点心。”
姜嬷嬷心道不妙,眼神怪异地看了叶葵一眼,沉声道:“还请二小姐将那些东西拿来给老身看一眼才好。”
“姜嬷嬷……”秦桑略带吃惊地唤了一声。
要验看这些东西,那便证明姜嬷嬷怀疑那些东西有问题,这岂不是也就是怀疑是叶葵下毒害了五小姐叶明宛?秦桑不由暗恨,这个姜嬷嬷亏得还是流朱公主身边的人,竟这般不给面子。
“同样,也请姨娘将今早五小姐用过的杯盏,吃的包子白粥也拿来与我看一眼。药方药渣也是一样。”姜嬷嬷补充道。
秦桑的脸色这才略微好看了些。
“可、可是那些东西都已经洗了……粥跟包子也都是大厨房那送来的……”服侍窦姨娘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插话道。
姜嬷嬷摆摆手,“既没了也就罢了,杯盏洗过了也照旧取来给我看一眼。”
叶葵闻言不由脸色微变。
杯盏都已经洗过,照理说便是有什么余毒,也不该在了才是。可姜嬷嬷仍旧要看,这便说明这毒性十分猛烈,极有可能入水清洗后仍依附在上头。
不过也正因如此,叶葵反倒敢肯定那些杯盏绝不会有问题。
不单单是因为怀疑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更是因为若是那毒如此猛烈,杯盏清洗后仍有余毒,岂不是还可能祸害到他人,那么事情岂非就越发容易败露?
叶明烟只要稍稍聪明些,便不可能会这般做。
姜嬷嬷将目光放在了今日叶明宛入口接触过的东西上,这是不是也就说明了她是今日才中毒的?
叶葵悚然一惊。
这么说来,岂非同那些药无关?
那药叶明宛喝了可不止一天,却偏生今日才出这样的事情。何况她亲眼所见,那毒来势汹汹的模样倒是的确像是陡然间中的毒。
“姜嬷嬷,五小姐如何了?”
门外急急闯进来几个人,流朱公主扶着叶老夫人,蹙眉问道。
姜嬷嬷向着两人恭敬地行了个礼,道:“秦桑姑娘来的快,所以五小姐的毒还未入心肺,等老奴为她施了针,再开些清毒的药也就无事了。”
叶老夫人惊讶地喊道:“毒?五丫头中毒了?”
“是。”姜嬷嬷恭敬地应了声是。
叶老夫人手中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怒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如何做事的?这青天白日的,竟还能让五小姐中了毒?是哪个不长眼的做的,若是让我将人找出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母亲,这事暂且不论,咱们先顾着五丫头的身子要紧。”流朱公主同姜嬷嬷悄悄对视一眼,心中一紧,急忙劝起叶老夫人来。
可叶老夫人是个什么性子,她这时候哪里听得进去流朱公主的话,“不成!五丫头如今扎着针,咱们守着也就是守着,有什么用处!倒不如先将那可恨的下毒之人给寻了出来!”
老夫人都这般说了,众人自然不敢不从,就连恍恍惚惚的窦姨娘也止了哭,喏喏跟着应是。
叶葵心中疑惑,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劲,却又说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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