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了一通,贺氏被剥夺了住持中馈的权利,叶明烟自觉愧疚闭门不出,叶崇文心中更是百般滋味相互糅杂,叫人静不下来。
如今,大概只有叶葵还能笑得出来。
然而那日叶葵回去,从燕草跟池婆口中听说了那件事后,几乎吓懵。
叶明珠这招走的险,她应对的其实又如何不险?
当燕草一脸惊惶地取出另一只木头小人时,叶葵当场失了神,半响才呆呆地伸手接过那只木头小人看了起来。同阮妈妈从她院子里挖出来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但这上面刻着的却是老祖宗的生辰八字。
不!
刚刚将木头小人翻了个身,叶葵便发现了不对。
当初池婆从守门婆子那搜出来的匣子里装着的也是这样一只刻着老祖宗八字的木头小人,可如今被她拿在手里的这只更胜一筹!
正面刻着老祖宗的八字,反面竟然还刻着一行字!
上面的年份叶葵算不清,却仍旧一眼便认出来这是叶老夫人的生辰八字。
好狠的手段!
她不由得重重吐出一口气,一手将那只木头小人抛向了烧着的火盆,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喃喃道:“好险!”
可不就是好险,若非燕草无意中撞见了此事,恐怕如今她就已经被叶崇文上了家法了。不对,甚至也许被活生生打死也并非没有可能。别说叶明烟不会磕那个头,就连贺氏都不会出事!
而且,他们差一点就弄巧成拙了。
若是阮妈妈同时挖出了这两个匣子……
叶葵不敢继续想下去,她果然有些掉以轻心了。
叶明烟远没有这么愚蠢。
但是不论如何,叶明烟到底为什么要这般拼了命地致她于死地?
哪怕绞尽脑汁,依旧毫无头绪。
“小姐,喝杯茶歇歇吧。”燕草端了茶过来,脸色亦有些不大好看,最近发生的一桩桩事情都叫她有些缓不过神来。
叶葵接过,却没有喝。
贺氏被禁足,时间却已经临近年关,叶家老祖宗又还躺在病榻上没有几日可活,先前又闹出了那么一桩事来,叶老夫人忙得焦头烂额。偏生她又已经多年没有管理过这些事,一时间手忙脚乱。
叶葵便被她寻了去,帮忙处理一些琐碎小事。
那些下人自然是连这些小事也不肯服她,个个倚老卖老,做起事来漫不经心,出了差错也多是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
叶葵有池婆相助,略使了几个小手段,处理了几个爱挑事的刺头,事情便渐渐平息了下来。
她在叶家的名声反正一日也没有好听过,所以她做起事来也就少了些束手束脚的感觉,该打便打,绝不手软。
几日过去,她这心狠手辣、性子乖戾的名声就又响亮了些。
今日难得忙里偷闲,她躲在屋子里想要小憩一会,却也是静不下心来。
已是二十八,再过两日便是除夕夜,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过了年,她离及笄之年就又近了一些。
而叶殊也就又长大了一岁。
回到叶家的这大半年来,她也好,他也罢,他们都经历了许多。
她年长,又有前世记忆,更加上还有池婆秦桑燕草几人陪在身边,所以不论面对的是什么她都有把握走下去。可面对变了样的叶殊,她却是时不时便会陷入种莫名其妙的惶恐里。
血缘上,他们是姐弟。
灵魂上,她却将他当成了“Eirc”跟“叶殊的结合体”。
已经死去的Eirc跟正在缓慢长大的叶殊。
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可在她心中却不知不觉就被掺杂到了一块去。前世的弟弟,今世的弟弟。她早就分不清了吧。
所以一次次失望,却又一次次原谅对方。
她明知道叶殊对自己的敷衍,却仍旧将那些当成了他真心的话。
若是换了过去,她定然会好生嘲笑自己一番,蠢货!
然而等到事情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忽然间忘记了所有。
狠不下心丢开手,却又不知如何将对方拉回来。偏执的人,就算真相血淋淋地摆在他们面前,也只会被当成是另一种虚妄罢了。
可是,伤口这种东西不撕开,谁知道里面到底烂到了何种程度?
借着叶明烟的手跟嘴,慢慢引出那些早已埋下的地雷。
果然,已经渐渐相信了贺氏跟叶昭都是受害者的叶殊,在看到那只刻着她生辰八字的木头小人时,脸上露出了天崩地裂般的绝望神情。
可看到那样的神情的叶葵,心却像是针扎一般刺疼。
这得是对叶昭跟贺氏又多信任,又有多欢喜才能有这样的绝望难过?
不过这些迟早都会成为过去式。
一箭三雕的事情,百试不爽!
叶葵仰头往后,僵硬的脖颈发出可怕的声响,叫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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