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有走出院子,左边那间屋子的门突然开了。
叶葵听到声响,脚下步子一顿,遂低声斥燕草几个道:“动作快一些!”
燕草、绿枝都不明白她的脾气为何突然坏了起来,可听到她口气不快,就急忙拎着包袱跟了上去。
“二小姐,当心裙子——”
叶葵皱眉,扯了扯勾住一旁木屑的裙子,却没能成功。
“您别动,我来!”燕草一把将手中的包袱丢到绿枝怀里,凑上前去帮叶葵解开。
动作间,脚步声越来越近。
看来他们也是准备趁早赶路。原本是同她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事,但叶葵一想到容梵的身份就觉得头疼不已。虽然当日容梵并没有看到她的样子,自然也不会知道如今的她是叶家二小姐,可即便是这样,能避免的事情自然是彻底避开才好!
燕草解了半响,却也没能将裙子完好地解开。想要将那片木屑刨去,却也没有工具。
叶葵不想这样无力地僵持下去“让开些。”她冲着燕草匆匆说了句,转过身来,干脆地用力撕扯起来。
裙子面料上好,却并不是太坚韧的布。
燕草因为生怕将她的裙子弄坏,所以束手束脚。叶葵却根本不在乎,不就是一条裙子,坏了重新做那huā的也是叶家的银子,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嗤啦——”一声,那角裙摆应声而裂。
叶葵转过身,一个猫腰钻进了马车内。
燕草低低痛叫着,可惜了这条上好的裙子!一脸惋惜地跟着叶葵上了马车。
叶家马车匆匆忙忙地从数匹上好的骏马旁驶过,扬长而去。
“子墨,这次的事多亏你了。”身姿挺拔高大的男人看不清楚脸,突然道。
同样戴着帷帽的容梵手拉着缰绳,笑道:“您客气了。”
子墨是容梵的字。
能这般亲密的称呼,两人绝非普通关系。
但这一切叶葵在猜在想,却错过了亲耳听一听的机会。
喉咙中发痒,叶葵重重咳了几声,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下意识伸出手探向自己的额头,入手之处温热如常,她却心知不妙了!若是正常情况,她只会觉得自己额头滚烫才是。
她怕冷怕得厉害,手脚到了冬日都是冰冷到捂也捂不热的。可如今手碰到额却只觉得温热到恰到好处,这便说明她的手也是滚烫的啊!
身子发热,人却觉得生寒。
叶葵乌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懊恼,这种时候着凉生了病于她根本没有一丝好处。
生个病的功夫,谁知道会发生多少事情!
她越想越觉得懊恼,索性拖过被子将自己团团包裹了起来。
其实她自己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似乎变得容易焦躁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前段日子在田庄里的逍遥日子太过自在,令人松懈,如今骤然回到紧绷的状态,不适应还是如何,总归是有些不得劲。
这边她暗自疑惑懊恼着,那边容梵却也在想她。
惊鸿一瞥间,他只看到了张素白的少女面孔,清冷如莲,令人心中一颤。
他家中姐妹众多,但个个都精于打扮,即便是在家,也是要涂脂抹粉才能安心。
他见惯了红fen面,乍然看到一张白莲般素净的面孔不免有些好奇起来。
是谁家的姑娘,竟然连粉也不涂一个。然而就算这样,那张脸却似乎也比家中姐妹要好看得多。
容梵隐在纱幕后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来,可那笑容似乎才露出一半就半路凝滞了。
如今可不是想人家姑娘的脸好看不好看的时候!
他拽着缰绳的手渐渐收紧,脚下一动,踢向马腹,扬声朝身后几人道:“走!”
这一路,他已经没有了后悔的机会。
庶出又如何,用不了几年,他就要让国公爷看一看,到底谁才是真正当得起“世子”这个封号的人!
这世上只有你愿不愿意、敢不敢做的事,从来没有你能不能做的事!
这话亦是叶葵心中所想,所以当她事隔数月再次见到贺氏的时候,眉眼里尽是温婉乖顺的笑意。贺氏想做面上的慈母,那么叶葵就让她做!
脑袋有些晕沉沉,但是叶葵面上的笑意却丝毫没有减弱。
她离开,是想要看看贺氏到底想做什么,也是为了让叶殊提前适应没有她的日子。这是个对多方的考验,然而却被自作聪明的窦姨娘给毁了。
叶葵不得不临时改变策略。
不过看看贺氏的脸色,她这一次真心实意地微笑了起来。
贺氏。
杨姨娘。
秦姨娘。
窦姨娘。
这四个人里面排第一的同她有仇,秦姨娘她也从未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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