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剑桥,国王大学公寓,下午放学时间。
今天又没动手,到底要不要把孩子打掉呢。
平躺在可以看见蓝天碧日的大窗边,伊莎贝尔默默思考著。
抓不住的时光从指间流过,自11月入冬的闹剧以来,肚子已有三个多月。
孩子在子*里应该有拳头大小,压迫直肠和尿道造成的便秘,不过现在已经缓解了许多。
轻轻抚摸着肚子,手上传来轻微的胎动反应,不知不觉间与孩子逐渐熟稔,那种母子连体的亲近感实在难以忘怀。
这是与自己骨肉相连的孩子,如果能把他(她?)生下来该多好,只要能平安无事的度过每一天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不管隐居到哪里都会被神通广大的极北之狼找到。
即使他放弃受孕,禁脔还是他的禁脔,伊莎贝尔很清楚狼王的尿性。
尽管他有大把的钱和大把的女人,却只把她们当做是母狗,发现她们受孕就会杀掉她们。只有被他看上的“母狼”才有“资格”帮他生孩子。
(——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蛋。)
心中谩骂也无济于事。孩子不应该被生下来,德意志的白狼很清楚这一点。如果孩子的父亲是上帝那还好说,但孩子父亲无疑是自己的小雇主——梨木。
他是个有些异于常人的少年,外貌姣好、头脑聪颖、年少多金。至于年龄……上两个月刚在中东过了13岁生日。
(——好像是小了点。)
说实话,就算曾经阅男无数、身经百战的白狼,也在不经意间被他渐渐吸引……然后无可救药的深陷其中。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伊莎,心里其实非常憧憬着这样的情人丈夫;从生理上看,孩子如果能继承父亲的聪明才智,今后必不会走上那条枪林弹雨的老路。
(——梨木不是酒吧里随便找来的阿猫阿狗。)伊莎抱着这样的念头,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较轻的方面,比如孩子对他这个未成年、且是未婚父亲会造成什么名誉危害;较严重的方面,如果事到如今极北之狼还穷追不舍该怎么办?
有些问题根本无法用金钱和学识来解决,对方就是一只隐藏在暗处的狼,不管是疏忽大意还是严密戒备,它总是能靠着蛮力打破一切壁垒。
(……到底要不要把孩子打掉呢。)
要打掉就必须在那只野兽发现之前打掉,否则梨木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若是在四年前甚至三年前,她才不会在情人和孩子之间犹豫,便宜情人的性命跟路边的草芥差不多。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抛下情人跑去秘密生产,然后更为严密的把孩子送走,永远都不去看望他们一眼。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孩子的父亲和孩子占有同等地位,那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少年确实吸引着她,而伊莎觉得在他身边的生活也十分舒适。
正当德意志白狼按摩肚皮时。
当事人从学校回到了公寓,若无其事的在门口脱鞋。
在他身边窜动的不是别人,正是恶作剧的罪魁祸首——吾君木子。两人彷佛形影不离——当然,那是单方面的形影不离。圆圆脸少女总是想方设法紧紧依偎他,来到门前则像款曲周至的妻子,殷勤的帮他脱鞋、摆放鞋子。
梨木每次都是一副很不情愿的表现,结果总要花费比平常多四五倍的时间。
仿佛千辛万苦的从鞋子大战中脱身,梨木发现了平躺在窗口边的伊莎,微笑着打招呼道:
“嗨,伊莎,我们回来了——”
“……”妊娠的白狼偏过眼珠子瞥了雇主一眼。
两人之间平凡无奇的对话就此结束。当然,如果这也能称得上是对话的话
对舌头受过伤的伊莎来说,没有必要她一般不会说话,她觉得自己的口音有点奇怪,像是短缺了下半部分三个音阶的残缺竖笛般难听。
那时断掉的舌头确实又被接上了,只是有些不灵活——至少伊莎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相对于身体的其他器官,舌头什么的完全无所谓。
不过现在伊莎却惨绿愁红,她羡慕其她人都能表达强烈的爱意,她们全都如此肆无忌惮的表现着自己。
(……这或许是由爱产生的嫉妒吧,真是奇怪的感觉。)
伊莎想着。
这些女人中以木子最为横行无忌,耍赖般的从一开始就以牛皮糖的身份自居……不过拜她所赐,自己才得以来到他身边,阴差阳错之下怀上他的孩子。
从成果上来看,自己已经击败了所有对手。等孩子一出生妳们就会败落为土鸡瓦狗,紧接着就是顺水乘舟的订婚宴……啊啊,以梨木的性子那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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