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南的这番行为,绝对是打三房她和杨广度的脸面没错。
所以,她想过自己前来哭闹的结果很可能就是换来红月大长公主将兴国公夫人责骂一通了事……但怎么也没有想道,红月大长公主会如此地轻描淡写,那语气仿佛还在怪她小题大做似的。
一下子,武兴候夫人心中那本不过如小火苗一般的怒火,如同被泼了黑油一般,腾的一下窜起来老高,燃成了熊熊大火!
果然又听红月大长公主又数落道:“老三媳妇,你一向都是通透的人,怎么今日这般莽撞起来了?你也知道你二嫂那个人,一向行事不过脑子,此番只怕是觉得自己看中的人却不被看好,反而你相中的苏氏女颇受赞誉,心中不平衡,才冲动之下,做了蠢事。她那个蠢人,你同她计较什么?再说……你说先给广度相中了,这不是一直没说开定下吗?既然如此,又不耽搁广度什么。盛京贵女多如过江之鲫,难道他还能娶不到合心的人儿?”
“老三媳妇,你自己说一说。只为你们妯娌之间的这点儿小矛盾,你就能惊扰到老侯爷的清净?我看你也是糊涂了!”红月大长公主只觉得自己已经解释的极为明白,看着武兴候夫人略显痛心地道:“罢了,今儿你心情不好,我也不多说你什么。只是你到底惹了老侯爷不快,得空抄两卷经书,供在老侯爷牌位面前赔罪吧。”
她这一番话,仿佛是漫漫而下的灰扑扑的沙子,硬是将武兴候夫人心中那团烈火给闷灭了。武兴候夫人掐了一下手心,再抬头时,面上便已经平静了。
她擦拭了一下眼泪,对着红月大长公主和她怀中老侯爷的牌位用力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儿媳无状,惊扰了父亲大人在天之灵。请父亲大人宽恕。”
武兴候夫人的皮肤一向较为白皙。
而她那三个响头竟然是用了足足的十分力,额头顿时一片青紫,隐隐竟然还有血丝溢出来,衬着她白皙的肌肤和乌黑的发丝,颇为触目惊心。
她抬头看向红月大长公主时,红月大长公主突然心中突突地发慌。这种感觉让她极为不舒服,当即转身,一边缓缓地将手中牌位往那条几上安放,一边淡淡地道:“你既然知道错了,便自己下去反省吧。”
“是。”武兴候夫人恭敬地起身,躬身叠手退了出去。
出了房门,她抬头望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紧紧握着拳,双眸中倒映着那西下的红彤彤的夕阳,像是有一团滚滚热火,在里面不断地灼烧着。
英妈妈见她额头青紫,吓了一大跳,正想要问,便见武兴候夫人淡淡地摆手,问她道:“侯爷在哪里?”
“侯爷还在禅房。”英妈妈连忙答道:“国公爷听说了盛京之事,正在和侯爷谈话。”
“哦。”武兴候夫人淡淡点了点头,便翻身往所住的禅院回去了。
她进了屋子,兴国公当先便给她深深一揖陪礼,羞愧地道:“我实在没有想到他们母子能做出那般不知鲁莽之事!我们对不住三弟和三弟妹!”
武兴候夫人避开之时脚步慢了半拍,道:“二叔来的正好。我正要同爷说,要回京去恭贺二嫂呢。既然如此,便在此同二叔作别了。锦心和乐心会留下,还请二叔多多照应。”
兴国公尴尬点头应下,道:“弟妹几时回去?”
这个时候,他和武兴候才发现她额头上又青又紫的吓人,二人俱是骇了一下,问道:“弟妹你这额头?”
“母亲病体不安,侯爷您也留下侍奉左右吧。”武兴候夫人垂目不提额头上的伤,仿佛并未听到他们问似的。她继续从容平静地说道:“我领着广度,这就走。”
“弟妹……”兴国公更显尴尬,此时却也无话可说。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日暮时分,这个时候走,是不是太赶了些?
他正想以此为由说上几句,但武兴候夫人却已经开口道:“二哥且放心。我不会同二嫂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兴国公不能解释,最后只好又躬身行礼道:“弟妹,对不住。”
武兴候夫人这次及时转身,领着英妈妈向内室去了。
留下兴国公和武兴候一阵相对无语。
不多时,武兴候夫人便换了衣裳,收拾了一个包袱出来,向二人辞行道:“二哥,侯爷,妾身先走了。”
不待他们应答,她便已经收了礼,从从容容地迈出了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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