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留了刘氏坐一阵,她自个儿也不好意思久呆,只坐了半盏茶功夫不到,便要离开了。崔薇拿了些零嘴儿点心等物给她带走,又将自己儿子的衣裳挑了大些没穿过的送了几件给刘氏,倒是将刘氏喜得找不得方向了,崔薇送的这些东西样样看着都不是精品,以往刘氏便是做梦也不敢想的,崔薇待她这样亲厚,直让她心里感激不尽的回去,自然回头没少又说崔薇好处。
也不知道是不是杨氏命硬,亦或是崔薇给的银子起了用处,还是游大夫从城里找来的那个大夫倒真是有些本事的,不知用了什么方儿,竟然让杨氏的情况渐渐好了些起来。虽然不至于一下子便能让她下地了,可至少不像前几天时昏睡着,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反倒偶尔能清醒一些,自个儿能吃些东西下去了。
她醒来之后崔家那边也没有过来唤崔薇过去瞧瞧,他们不喊,崔薇倒是乐得清静,众人本来都当杨氏这样严重的情况,本来命该被阎罗王收去的,可没料到她竟然还能熬得过来,说杨氏命大的有,更有说杨氏寿数不到的也有。杨家的人已经在崔家守了好多天了,自然对此是欢喜不尽,而崔家的人也高兴,唯一不痛快的,恐怕便是罗氏了,拉长着一张脸,成天见谁都没个好脸色,恐怕就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来她对自己婆婆渐渐痊愈一事儿心头不高兴。
还差两天便要过年了,听说杨氏自个儿也能坐得起身来,勉强吃得进东西了,崔家那边没有动静儿,也没有唤崔薇过去瞧瞧,崔薇自然也不过去看。既然回都回来了,她肯定是要准备一下过年的东西的,这几天里王家那边以及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都送了拜礼过来,镇上的人也送东西过来了,一大早的还没过年,县太爷便亲自坐了马车过来拜见聂秋染,上回替杨氏请大夫一事儿到底是将聂秋染回来的消息传了出去,如今大庆朝当官儿的当个不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是谁的,便是不知道下一任皇帝该谁来当,都得记得聂秋染的名字。
连县太爷都亲自过来拜年,整个小湾村顿时都轰动了起来。家里地方不大,崔薇懒得看县太爷那张讨好的笑脸,想到当初崔敬忠曾打了主意想将自己送给这老头儿作妾,虽然如今没有得行,但她看着那张笑脸总觉得心里像是被堵得慌,因此一大早索性带了儿子出门儿转去了。
最近天公作美,虽然已经早到了冬季,但连半次雨都没下,一大早还难得起了太阳,聂霖去年还在京中过的,看惯了下雪的情景,今年虽然没有雪,但早晨路边的草叶儿上还沾着霜,崔薇牵了儿子的手走在田梗上,两母子竟然在田坎边上发现了鱼腥草的痕迹。照理来说这会儿不该是鱼腥草生长的季节,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年根本不太冷的原因,田梗边上依旧冒了不少的鱼腥草出来,乡下人管这个叫折儿根,崔薇看到这边田坎上有一些,连忙惊喜的蹲了下来挑了嫩的摘了一些。
“娘,您摘这草叶子干什么?”看她蹲下来了,小孩子也连忙跟着蹲了下来,一边仰着小脸好奇的问。聂霖刚刚满过六岁,倒是比小时脱了些婴儿肥,但看上去仍旧是肉呼呼的,冬天里穿着又存,他一蹲下来便跟个肉团子似的,圆乎乎的,看得崔薇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娘采点儿鱼腥草,等下回去给凉拌上,很香的!”
对于母亲总是能做出一些好吃的,聂霖还是很兴奋的,一听到有吃的,索性伸出手去帮崔薇采了起来。看他探着小身子随时像是要落下去的样子,崔薇深恐他摔田里去了,这会儿东西天寒地冻的,要是滚进水里去,万一身上被沾湿了,要是着凉就不好了。
两母子正说着话,不远处背了背篼的罗氏以及抱着儿子的唐氏两人走了过来,远远的看到这两母子在时,唐氏连忙抱着儿子便先朝这边过来,罗氏也木着一张脸跟在她后头,还没走到跟前儿,唐氏便已经大声道:“呦,瞧瞧这是哪两个贵人呢,怎么现在家里没吃的了,也要像咱们一般采田坎边的野草吃了?”
崔薇一听到这声音便懒得理她,低垂着头没吱声儿。
唐氏眼中闪过怨恨之色来,连忙又大声道:“聋了还是哑了,问你呢,你是不是死人啊,连话也不会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