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陈小军一听这话便着急了,他在京中吃了不少的苦头,好不容易崔梅替他去死了,解决了贺元年的事儿,可杀的人多了,每日也是恶梦不断,客栈的掌柜当初因贺元年一案被牵连进去,对他恨之入骨了,虽说后来被洗清了嫌疑放了出来,但却吃了不少的皮肉之苦,出来之后又赔了不少的银子,对陈小军恨得要命,把他打了一段,便将他赶了出去。陈小军身上无钱,又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每日到处偷东西吃,四处歇息,他从小到大还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顿时难受无比,而且更令他恐惧的是,他像是身上害了病,**开始化脓破皮,血流不断,每日又痒又痛,且越来越严重了,时常不舒坦,他身上无钱,别说抓药,连大夫都看不上,这会儿陈小军是想家了,一听到聂家人要回去,他这才偷偷跟在后头一路出了城了。
“我是崔梅的丈夫,我是你大伯的女婿,你带我回去啊。”陈小军这样一说,崔薇就冷笑:“崔梅的丈夫?我可不认识你,要不你去将崔梅叫过来,让她与我说吧!”
崔梅人都死了,这会儿到哪里去喊人?陈小军心中又气又怕,却偏偏说不出话来,崔薇看他这样子,不知怎么的,心头一阵爽快,又看了在那随从手中挣扎不已的陈小军,一边就道:“你将他扔下吧,不知从哪儿来的,估计是个骗子!”
那随从听崔薇这样一说了,自然不准备再抓着陈小军,伸手便将他一扔,就把他扔在了泥水摊里,溅起大片污水,陈小军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欲哭无泪。崔薇冷冷看着陈小军如落水狗一般倒在地上,才又重新坐回了马车里,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聂秋染抱着被马车摇得昏昏欲睡的孩子们,将孩子放到了软榻上,一手小心的护着了,一边撩了帘子往外看,回头就看着崔薇笑:“他还在跟着。”
崔薇探了头出去看,果然见陈小军步履蹒跚的仍跟在后头,浑身湿嗒嗒的,可以想见他若是这个模样走下去,恐怕便是有命到家,也得大病一场。只是崔薇对谁都能生出点同情心来,对于陈小军却是半点儿同情心都没有,看了一眼冷哼道:“他爱跟便跟,还有脸跟我说亲戚,他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真是替他害臊!”聂秋染听她话里的不满,忍不住笑,又哄了她几句,才算作罢了。
陈小军估计也知道崔薇等人是自己最后的依靠了,否则他这样子便是连回去的路都不认识的。虽说能打听,但他心里还存着侥幸,希望崔薇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不是真要这样冷淡他,因此崔薇虽然说了不搭理他,但他仍跟在后头。
出了城门不久,刚踏上去江淮的官道,在一个小茶寮处,竟然遇着了一队押了黥了面罪奴们的官兵。崔薇听着外头的吵闹声时,撩了帘子往外看,见到这些个个浑身瘦弱不堪的罪奴们在官兵们的吆喝下,像是被赶牲口一般往旁边赶,一路上赶路的不少人都在往这边看着热闹,崔薇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意思,刚想缩回头去时,却听不远处那群罪奴里有人在高呼了一声:“陈大哥!”
崔薇一听这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却有些熟悉,像是在喊陈小军的样子,不由又转了头去看。正痛苦走在马车边的陈小军茫然的探了头要去看,却是满眼的茫然,那边罪奴里喊了一声之后,一个穿着灰色粗布旧衣裳的人影就想往这边钻,却有官差狠狠挥了一下手中的鞭子,厉声道:“你们给我老实一些!”那人被抽了一鞭子,痛苦的蹲在了地上,嘴里却又喊了一句:“陈小军大哥!”
这下子陈小军倒是目光看了过去,难为那人竟然能将蓬头垢面,满身泥污的陈小军认出来,崔薇心中有些吃惊,看了半晌,倒是真将那人给认了出来,转头就冲聂秋染道:“聂大哥,那是聂晴啊。”
聂秋染靠在车厢壁里,动也没动,听到这话只是扬了扬眉梢:“倒还真巧了,她的模样,我倒真是要看一看。”说完也探了头出去,那厢陈小军显然也是把聂晴认出来了,只是出乎崔薇意料之外的,他竟然是将头给低了下来,装出一副没听到,没认出来的样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