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搭背的四个人挤进一辆出租车,也没人知道去哪,跟住前面的车子,前面车子里的人想去哪玩,后面的人就跟着。
“怪不得你让水晶回去了。”张世东若有所思,孟磊呵呵傻笑,在裤兜内掏出一叠钱足有两千多块还有一张卡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他家的地址:“大家差不多都是这状态,到最后肯定全都是彻底晕菜,想着将纸拿出来兜里留一百块钱就行,身上什么东西都不带,烟打火机手机之类的爱丢随便丢,最后只要人能混回家就行。”
张世东点点头:“有点意思。”看到这些人身上的干净利落,自己手中拿着的书包就显得有些多余,怪不得坐下来之后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这些女孩竟然一个背包的都没有,全都是兜里揣一叠钱一张卡一张纸。
高档酒吧中档酒吧普通烧烤城火锅店,大众消费的ktv演艺广场,这群人是没有固定的消费等级,反正只要有人提议那就去,到了那里你买一堆我买一堆东西,这二十人加起来七八万块钱消费完完毕,有清醒的就去自动提款机取点钱接着玩,真到大家都没钱了,也就各自回家了。
很简单很单纯的一种快乐,建立在父母给予他们的强大经济支柱基础上,不装逼、不傲娇、不得瑟、不怕事,出来就完完全全是为了玩的开心,一切与开心相对的事物与他们绝缘,不被他们所接受。
没有心机,因为没人跟你深入交流,也不给你耍心机的机会,你跟着全年蹭吃蹭喝也没人在意,你要拉得下那脸你就蹭,能被大家互相了解留有电话号出来玩联系的人,都不是那类人,偶尔来一个蹭吃蹭喝的,他们完全无所谓,那点钱就当是打发要饭的。
没有争斗,就是喝酒玩乐,争什么斗什么,没人跟你来那一套,要干也是跟外面人,打完就跑真有什么后面的麻烦,到了第二天以他们的家世至多花点钱也就摆平了。
张世东确信这里的人没几个知道孟磊的真实身份,大家似乎从来不会对某个人的家庭感兴趣,除了直接存放到小企鹅好友备注上的电话号码,名字很多时候都是错误的,对于一个月平均要丢个五六次手机的他们来说,存在手机和卡中的电话号码远不如存放在能够登陆的网络软件当中。
这一夜张世东也渐渐放开跟着他们一路混玩下去,也花了一千八百块钱,钱包里留一百,另外一百买了一盒烟一个打火机,直到天亮,他们最后一个喝酒的地方是一个司机快餐,一行人呼啦啦的冲进去,一人手里拎着一瓶白酒,差点没给快餐店的老板吓到,除了那些喝多被仍上车回家的,还剩五个人,除了张世东和孟磊外是一男二女,小薰也在其中,五人除了张世东都吐了好几回,还算清醒,兜里留了一百块钱剩下的钱都掏了出来,包括张世东在内也只拿出了二百多一点,就让老板照这些钱上菜,几人弄了一盘花生米就继续开始喝,浑身上下弥散着浓郁的酒味,给人感觉像是在酒缸里泡出来的一样,两个女孩子也浑然没有了形象,拎着白酒就对着瓶子咕咚咕咚的喝着,架势很猛,实际上一口根本喝不了多少,看她们架势还以为这一大口能喝掉一两二两。
菜都没怎么吃,趁着小薰和那个女孩又一次的呕吐,五个人顺势离开快餐店,一人上了一辆出租车,挥手再见各自返回家中,钱花光酒喝到开始失去理智,回家睡觉。
对比他们,张世东觉得之前对醉生梦死的概念理解错了,孟磊说的没错,因为自己不是他们,所以从来都不了解这样一群二代们的生活方式,从小是含着金钥匙,却也承受着普通孩子不用去承受的巨大压力,父母的光环总想着要套在你的身上且不断的变大变亮,却不知孩子们心里就是无比的反叛,就不想按照你们的安排生活,就想着用颓废的状态告诉他们——你们没有权力主宰我的人生。
反抗,从未停止。
这样的群体,我能够融入其中吗?
出租车问地址的时候,张世东顺口就报出了小院的地址,在车上他扪心自问如果给自己融入他们的机会,自己会吗?
朝阳升起,出租车到达的时候,小院的门开启,太叔琉璃走出来,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张世东有了答案……
我想的,不是我能的;这世界只有我想去做的,没有谁能够主宰我所想干预我所做。
只有我想不想融入,我要不想就不去融入,何必委屈了自己呢,非得被这社会逼得妥协去被迫融入吗?
不,我想做的,我就做,我不想做的,即便我能我也不去做。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