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情深意切的表白,只不过沈公子搞错对象了罢。”
沈云开蓦地回头看去,他竟没有发现厉从善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宅子里那么多的侍卫暗卫居然都没能拦住他。四周是一片静谧,树叶掉落的声音也清晰可辨,仿佛偌大的宅子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人,气氛莫名有些诡异。
厉从善大步走来,眼中冷意已如冰冻三尺,“路将军是我的未婚妻,沈公子乘人之危将她掳来,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路绵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与他并肩而立,默默看着沈云开。
沈云开此时的心情如大雪夜里的寒冽之风,贴着皮肤一寸寸地剐肉剜骨,痛得要命,却又只能忍着。他问:“我的暗卫呢?”沈家培养出来的暗卫并不是泛泛之辈,到如今他们还未出一声,要么就是被降了,要么就是顾忌着什么不敢动手。
厉从善勾出一个极冷的笑容,“这个问题,不如你亲自去问问坐在前堂的那位贵人罢。”
沈云开一下便猜到是何人,脸上表情又变了好几回。前段时日就听闻皇帝命太子出京体察民情,太子的行踪他也时刻掌握着,前两日他人明明还在徐州,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郑州?难道是沈家的消息网出了岔子?
沈云开眸光微动,竭力克制住所有情绪,缓声道:“既有贵人造访,那我就不留二位了。”后一句简直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血气在胸腔里翻腾,他气急败坏却又无法宣泄。
偏厉从善不想放过他,眯了眯眼,不容推辞的语气道:“可巧这位贵人也是我二人的旧相识,今日就借沈公子的宝地,让我二人与他叙一叙旧罢。”
有这位“贵人”在,由不得沈云开放肆,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勉强笑笑,“那二位便和我一道去前堂罢。”
沈云开最后看了眼路绵,发现后者只垂着眼盯着自己脚尖,更觉伤心透顶。
走出院门,外面竟一个仆人也没有,原本留守门口的小厮也不见了。沈云开暗自心惊,昨夜他一时意气用事将路绵绑了回来,也是存着羞辱一番厉从善的心思,可现在太子一出现就不一样了,他这行为不仅是羞辱了厉从善,更是羞辱了皇家颜面。他父亲最近频频有些小动作已经惹怒圣颜,万一太子借题发挥,对沈家可是大大的不利。
然而他担忧归担忧,倒也不曾后悔。
路绵与厉从善错后两步跟着,路绵小声跟他说,“玉珏已经到手了,看样子沈云开现在还不晓得这是个宝贝。”
厉从善握着她的手,只说了句,“你没事就好。”
路绵又小声问:“你说的那位贵人是谁?”
厉从善淡淡说道:“你觉得现在还有谁能镇住他?皇上是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也就只有你心心念念记挂的那位太子哥哥了。”路绵失踪之后,他连夜命人打探沈云开的落脚处,没想到最后竟得了个意外之喜。
路绵反手紧攥住他的,喜不自禁地提高声音,“真的?太子哥哥来了?”哥哥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心里当真是心潮澎湃,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过去。
沈云开在前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厉从善眼角余光瞥了眼他的背影,勾唇一笑,朗声道:“是啊,若不是有太子帮忙,我还不知道你被带来了这儿。”笑得愈发居心叵测,“太子也跟着急了一晚上,沈公子等会儿可得好好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了。”
沈云开这才回头看他,目光冷峻,“多谢厉军师提醒。”心里再气,也憋着不能发火。
走过长廊,穿过几道门,马上就要到了前堂。
这时候人才慢慢多了起来,那些个面如菜色抖抖瑟瑟的都是宅子里的家仆,还有些器宇轩昂作平常百姓打扮的,应当是太子的侍从。快到的时候,有个佩剑青年匆匆迎了上来,面对沈云开默不吭声,直接扑通一声跪下。
沈云开不欲多言,将他扶起,低声道:“不怪你,起来吧。”
青年站起身,一字不发地跟在他身侧。
进了前堂,路绵一眼就看见上座那位刻板木然的面孔,明明十分俊美的面孔,又有些拒人千里的意味。也就是看到她小跑着进来,木然的面孔上才露出了一丝笑意,将手中的茶盏搁到一边,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路绵激动得快要哭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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